,非《中庸》所谓极高明者也。圣人极高明而道中庸,其照无偏,何过之有?
  
  子厚曰:十诗之作,将以验天心于语默也。子曰:舍是,有言亦乌得已乎?
  
  子谓子厚曰:关中之士语学而及政,论政而及礼乐兵刑之学,庶几善学者!子厚曰:如其诚然,则志大不为名,亦知学贵于有用也。学古道以待今,则后世之谬不必削削而难之,举而错之可也。
  
  或问:学者何习庄老之众也?子曰:谨礼而不达者,为其所胶固焉。放情而不庄者,畏法度之拘己也,必资其放旷之说以自适,其势则然。
  
  或问:学者多溺于佛说,何也?子曰:学而无所得,其年齿老矣,智力屈矣,其心欲遽止焉,则又不自安,一闻超腾侈大之说,是以说而入之。
  
  然则可反乎?子曰:深固者亦难反。尝譬之行人,履乎坦途,其进无难也。山高乎其前,水深乎其下,而进之为难也。于是焉而有快捷方式,则欣然而从之,其势然也。夫托乎逆旅者,盖不得家居之要尔。未有人既安于家而又乐舍于逆旅者也。
  
  子曰:林大节少戆,然得一言,即躬履。学者可畏,莫如闻斯行之。闻而不行,十盖九矣。
  
  
  子谓门人曰:昨日之会,谈空寂者纷纷,吾有所不能。噫!此风既成,其何能救也?古者释氏盛时,尚只是崇像设教,其害小尔。今之言者,乃及乎性命道德,谓佛为不可不学,使明智之士先受其惑。呜呼!清谈甚,晋室衰,况有甚者乎!夫明智之士,中人以上之资也,其才足以自立,则反之难矣。学者必至于自信,而不惑,则彼不能乱。不然,犹之淫言美色,戒而远之,尚恐不免也。
  
  侯仲良曰:夫子在讲筵,必广引博喻,以晓人主。一日,讲既退,范尧夫揖曰:美哉!何记忆之富也?子对曰:以不记忆也。若有心于记忆,亦不能记矣。
  
  或有自名导气养生者,问子亦知之乎?子曰:吾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节嗜欲,定心气,如此而已。
  
  子曰:学莫大于知本末终始。致知格物,所谓本也,始也。治天下国家,所谓末也,终也。治天下国家必本诸身。其身不正,而能治天下国家者,无之。格犹穷也,物犹理也。若曰:穷其理云尔。穷理,然后足以致知。不穷,则不能致也。
  
  子曰:格物,适道之始。思所以格物,而已近于道矣。是何也?以收其心而不放也。
  
  子曰:大学于诚意正心皆言其道。至于格物,则不言,独曰:物格而后知至。此盖可以得意,不可以言传也。自格物而充之,然后可以至于圣人。不知格物而欲意诚心正,而后身修者,未有能中于理者也。
  
  子曰:学莫贵乎自得,非在人也。
  
  子曰:见摄生者而问长生,可谓大愚。见卜者而问吉凶,可谓大惑。
  
  子曰:学贵乎成。既成矣,将以行之也。学而不能成其业,用而不能行其学,则非学矣。
  
  子曰:君子莫进于学,莫止于画,莫病于自足,莫罪于自弃。进而不止,汤武所以反之而圣。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而物成,今之学者为人而丧己。
  
  子曰:无好学之志,则虽圣人复出,亦无益矣。然圣人在上,而民多善者,习见之熟也,习闻之久也。涵泳其教化,深且远也。
  
  子曰:记问文章,不足以为人师,以其学者外也。师者何也?谓理义也。学者必求师从。师不可不谨也。
  
  子曰:君子之学贵一。一则明。明则有功。
  
  子曰:不思故有惑,不求故无得,不问故莫知。
  
  子曰:进学不诚则学杂。处事不诚则事败。自谋不诚则欺心而弃己。与人不诚则丧德而增怨。今未习曲艺,亦必诚而后精,况欲趋众善为君子者乎?
  
  子曰:不深思则不能造其学。
  
  或曰:学者亦有无思而得者乎?子曰:漠然未尝思,自以为得之者,未之有也。
  
  子曰:德盛者物不能扰,而形不能病。临震惧死生而色不变,当疾痛惨戚而心不动,由养之有素,非一朝一夕之力也。
  
  子曰:学不贵博,贵于正而已。正则博言不贵。文,贵于当而已,当则文。政,不贵详,贵于顺而已。顺则详。
  
  子曰:学也者,使人求于内也。不求于内而求于外,非圣人之学也。何谓求于外?以文为主者是也。学也者,使人求于本也。不求于本而求于末,非圣人之学也。何谓求其末?考详略,采同异也。是二者,无益于德,君子弗之学也。
  
  子曰:自得者所守不变。自信者所守不疑。
  
  子曰:随时观理,而天下之理得矣。
  
  子曰:人皆可以为圣人,而君子之学必至圣人而后已。不至圣人而自已者,皆自弃也。孝者所当孝,弟者所当弟,自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