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圣人之光,此陈龙川所为扼腕也。仆以为三代圣贤,‘仁者安仁’也;汉、唐豪杰,‘智者利仁’也。” 塨问:“古人子妇事舅如父,今远避以为礼,何也?”曰:“古人三十而娶,有子妇则已老矣,故可近事。今人昏早,父子年多不甚相远,则别嫌为礼,今时之宜也。 
  ” 十二月,先生叔父柩还自京,竭力佐其子亨葬之,因思父,哭甚恸! 曰:“勇,达德也,而宋人不贵,专以断私克欲注之,则与夫子‘不惧’二字及‘勇士不忘丧其元’,‘临陈无勇非孝’等语,俱不合矣。奈之何不胥天下而为妇人女子乎?” 

  辛酉(一六八一)四十七岁
  正月,携塨如献县拜王五公先生,吊高公梦箕墓,并会五公门人吴瑾等。回过深州国公玉家,抵安平,晤彭古愚、彭子谅。 二十五日,哭奠叔父主前,告练! 二月,往哭奠朱参两。 坐王法干斋,相对衎衎,忽觉期服忘哀,即谨。 三月,观塨日谱,白圈甚多,曰:“此非慊也,怠也;怠则不自觉其过,不怠则过多矣。仆记中纯白圈,终岁只数个。自勘私欲不生,七情中节,待人处事,无不妥当,乃为慊。故尝与吕文辅言,圣门‘三月不违仁’者固难及,即月至日至,亦何容易!仆并不可言时至,只刻至耳。” 期服虽练,每日必思慕数次。 谓夏希舜曰:“舜何罪?须知父母不悦,即我之罪;舜何慝?须知感动父母不能,即我之慝。‘慝’字更苦,更精。盖罪犹有事实可指,慝则并无其事,但见父母不允不若,必我心中暗有不可感动者在也。” 养同高祖侄为子,名之曰尔檥。 书塨所箴“滕口木鸡”四字于东西壁,庄对致敬,如诤友在旁。 思人不能作圣,只是昏惰,惰则不缉,昏则不熙。 参订司马光十科取士法。源按:唐、宋科目甚繁,温公十科差胜,要皆出仕之人,而间杂以未仕者,总不外明经、进士而已。是取之以章句辞华,而另设科以用之,欲人才之得难矣。不如即以先生所述三物之教,复古制乡举、里选,各取其长,而分兵、农、礼、乐诸科以用之,终身于一职;以其职之尊卑为升降,而不杂其途,庶人才可以竞出,政事可以毕举,又何事于唐、宋科目哉!先生存治之意如此。今盖姑取其科之近似者,检较之耳。 曰:“彭济寰尝戒予,谓大病是心中话即说在口中,至今二十年未改也,耻哉!” 四月二十四日,哭奠叔父主,告释服! 闻刘宰宇以豪侠老而甘贫,奖之。齐爟燧侯问学。 时与张文升共学韬钤,先生每入蠡城,则商酌彻昼夜。 观王法干日记曰:“仁者不见菲薄之人,情不相召也;存于中者戾,而感应甚神,可畏哉!”服其深中膏肓,录之。 思周、孔似逆知后世有离事物以为道,舍事物以为学者,故德、行、艺总名曰物;明乎六艺固事物之功,即德行亦在事物内。大学明、亲之功何等大,而始事只曰“在格物”;空寂静悟,书册讲著,焉可溷哉! 八月,以患疮久,气血虚,乃更吊日在丧家不御酒肉,移处则用。 偕塨习礼,教之曰:“旋转贵方圆,唱礼贵高亮;方圆又贵中节,高亮又贵有谨慎意。仆尝谓呼弟子及奴仆,声音亦宜庄重,而忌陵傲之。” 王法干摘塨过曰:“刚主交某某,又与某通有无,可忧。”先生曰:“果有之乎?然吾以为刚主不及吾二人在此,其胜吾二人亦在此。吾二人不苟交一人,不轻受一介,其身严矣;然为学几二十年,而四方未来多友,吾党未成一材。刚主为学仅一载,而乐就者有人,欲师者有人。夫子不云乎,‘水清无鱼,好察无徒’,某将以自改也。” 思齐家之难,诚哉颦笑不可苟也。 行必习恭,步步规矩,如神临之。 始制悬门齐戒牌,每齐戒悬大门外云: 
  “今日交神,不会客,不主医方,亲友赐访,请暂回,或榻他所,祭毕领教。” 看家语至赵简子铸刑鼎,孔子叹曰:“晋其亡乎?法铭在鼎,何以尊贵,何业之守!”因著说,谓法寄之人也,铭在鼎,将重鼎而轻人,法必失。道行之人也,刻在书,将贵书而贱人,道必亡。 十月,约塨以月之三五日会质学。 先生从不入寺,不与僧道言。至是悔,曰:“如此何由化之?此即褊狭不能载物之一端也。” 十二月,著明太祖释迦佛赞解。 

  壬戌(一六八二)四十八岁
  正月,先君子设谷日之筵,先生司礼,同刘焕章、张函白、王法干、张文升、魏秀升诸友弹琴、赋诗,习射,演数,歌舞,藏钩,极乐。先生作谷日燕记。 塨从先生如献县,与王五公先生议经济。 国公玉邀衡水魏纯嘏来,传天文之学。 思古学教法,“开而弗达,强而弗抑;”又古人奖人尝过其量,吾皆反此,不能成人材,不能容众,自今再犯此过,必跪。 先君子规先生曰:“满腹经济,再求中节。”先生谢焉。 四月,塨病疫,先生盘桓蠡城,医之。 七月,著唤迷途,后又名曰存人编:一、唤寻常僧道,二、唤参禅悟道僧道,三、唤番僧,四、唤惑于二氏之儒,五、唤乡愚各色邪教。 九月,与塨订规约,以对众不便面规者,可互相秘觉也,云:“警惰须拍坐,箴骄示以晴,重视禁暴戾,多言作嗽声,吐痰规言失,肃容戒笑轻。” 谓张函白曰:“千古学者,皆被孔子‘狂、简’二字说定;狂而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