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周末之书周末之人尚权诈故是书之作纯用权诈之说春秋战国嬴秦之世人皆宗之为应世之道如孙呉黄石公习之而为兵法苏秦张仪公孙衍习之而为游说韩非申不害习之而为刑名凡此皆权诈也岂吾之所谓道哉
  道德经语如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非退一步乎如谷而深溪而卑非深藏其机而诈者乎
  
  列子书
  
  愚想列子为人乃天地间之疎旷者老子虽亦疎旷阔大胸次比之列子较详宻故列子言亦疎旷其见则眼界甚寛其心却平淡也
  列子曰生之所生者死矣而生生未尝终形之所形者实矣而形形者未尝有其言似近道其实则逺于道矣又曰精神入其门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其死生之说岂吾原始反终之道哉
  
  庄子书
  
  庄子生于孟子之时不近学孟子之道却逺学于老子孟子生于庄子之时不力辟庄子之谬却力辟乎杨子墨子尝以地言之庄子楚人也孟子邹人也邹通于北而逺于南楚通于南而逺于北时孟子歴聘齐梁不过与当世贤等耳老子道德经世皆尊为古书故庄子惟知道德经之可尊不知孟子之可学也以势言之杨墨之迹着也庄子之迹㣲也迹著者易见迹㣲者难闻况列国之君尚功利忘仁义杨墨以仁义乱当时孟子知杨墨之害深而不知庄子之学讹也庄子于此安得不逺学老子而学孟子乎孟子于此安得不力辟杨墨而辟庄子乎
  庄子之讹于道与杨墨之讹于道不同故杨墨之讹止于当时庄周之讹流于后世
  庄周曰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是孰主张是孰纲维是孰居无事推而行是其言却似近理其实又似说天地日月自是天地日月其主张纲维又别有主张纲维之者于道似逺矣
  又所谓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初解实似有理及细推之圣人敎人岂有为名而学者乎又似有弊
  
  韩非五难
  
  韩公子非善刑名其学与郑人申不害皆善刑名同学黄老之术不害以是相韩昭侯非口吃不能言故着为书及使秦上书说秦灭韩故以所著书献秦秦恱之李斯尝与共学疾而间之遂下吏斯遗之药令自杀以予观之韩国本非宗族诱外国灭之有不容诛之罪矣其所著书并所抱学卒无见用为李斯所杀岂非天假之手而遗之药乎
  
  孙子十三篇
  
  尝读孙子十三篇其词厉其意奇其谋变诈而不常其法多不正出非仁义之师也若黄石公书则先仁义而后杀伐其与孙子权谋有余而仁义不足者异矣
  孙子十三篇比黄石公素书尚不及耳郑原以厕易论语之后则原之不谙道也可知矣
  
  荀子书
  
  荀子以性为恶只此一句便见其不识道道在日用之常性为根本根本既失其着为书道存乎否乎
  荀卿之书其近理者如非相等篇意亦正当能定而后应等说言亦切实与夫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而生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之贵又君子大心则天而道小心则畏义而节皆先儒之所取者然不免为放荡之词也
  李斯学荀卿之道相秦以烧诗书诸子百家语坑儒生四百六十余人非秦之罪也李斯之相非其道也李斯以此相秦非斯罪也学荀卿之道非其道也学之不正其祸如此可不畏哉
  
  董子三䇿
  
  董子道之大原出于天与孔子太极生两仪邵子道为天地之本实相龃龉盖大原者太极也天亦太极之所生故曰太极生两仪太极者道也道生乎天地故曰道为天地之本岂太极之道反出于天邪朱子以释中庸盖断章取义非用其全者也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所谓朝廷百官万民即家国天下之谓也驭家国天下之大者其功当自格物致知始不自格物致知以立其体安能修齐治平以达其用乎故圣贤之学始自格致而董子之其君则疎于是矣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程子谓之度越诸子诚度越矣
  
  扬子书
  
  天地間無物無理亦無物無數其理與數何嘗外乎陰陽若羲文周孔以及周張程朱皆能發理之秘而數亦無不該後世子雲之太邵堯夫之皇極經世蔡季通之律吕新書蔡仲黙之洪範皇極皆祖伏羲之先天文王之後天以發乎數之秘亦理無不該而天下之事物兆焉太則一而三三而九九而二十七二十七而八十一洪範皇極則一而三三而九九復九而八十一太玄洪範各以九極其法加三倍也易則自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復八而六十四其法則為加一倍焉太洪範皆擬易而作觀此可見天地間無物無數無數無理隨起而隨合也
  
  文中子书
  
  尝以孟子之后王通一人而已其人则间气所生其学宜足以继孟子惜乎资禀失之太过去圣人世逺无圣贤之道以裁之故立心过高一见隋帝献太平十二䇿即以皋䕫稷契事业自期及退而不用以敎授河汾即以孔曽思孟事业自望才有所就而德无所养竟不能开伊洛闗闽之源也惜夫
  王通以中说当论语立心甚大故致续经之失也无怪焉通于是乎衰矣
  王通门徒累百散仕四方皆能成大事业通虽未用于世其学亦见于此
  王通十二为人师有白首北面以事之者其必名震于时有不可得而掩者矣若孔孟之在当时安肯振作如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