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治之已晚,内已酿脓,势必不能全退。于斯时也
,内服煎剂,亦惟以消散为主;仍须分别病因,根据上条退消各法,随证用药。盖以中虽成脓
,而四周之肿犹在,故仍以消肿为急,置其脓成于不问。庶几余肿既消,即成溃亦必不巨。
万不当早用透达之药,令其迅速蒸脓,攻孔日大,收敛费时。山甲片、皂角针走窜极迅,透
脓极易。未成脓者,早用之即易蒸脓,不能全散。惟阴寒之证,坚块漫肿,借其流动之势,
亦可消散凝滞。若有脓成肉里,深藏不透,则用此并加川芎,能使肿势高突,透达于外,提
深就浅,亦是一法。惟肿疡苟非真气大衰之人,必无用补之法。一投补剂,助桀为虐。俗子
不知,误于张洁古黄 为疮家圣药一句,动辄乱投,致令轻证化大者不可枚举,害人不浅。
而治疡者皆不知其弊,良可浩叹。



<目录>卷上\第三章・治疡药剂

<篇名>第四节・论肿疡行气之剂

属性:疡之为病,必肿必痛。其故无他,气血壅滞,窒塞不能而已。所以消肿止痛,首推行血
行气为必要之法。惟行血不可太猛。破血逐瘀之品,非可轻率乱投,转滋流弊。而行气之药
,可以万全无害。抑且血之壅,即由于气之滞;苟得大气斡旋,则气行者血亦行,尤为一举
而两得。此则古人治疡,注重气分,洵分握要之图也。宋《李氏集验》背疽方有五香连翘汤
、内补十宣散,《窦氏疮疡经验》有许多流气饮,虽方药未免丛杂,而多用气分之药,最是
古人治疡正轨。寿颐谓气为血帅,血随气行,天地之大,必以空气营运化生万物。而人在气
交之中,动作行为,无一非此大气流行,为之鼓荡。所以凡治百病,必参以气分之药,而后
吹嘘运用,功效乃神。
古人补血之方,首推四物。地黄浓腻,非得归芎辛温运动之力,则呆滞有余,弊多利少
。制方精义,即在利用气药。而俗人昧焉,且谓当归、川芎即是补血之物,于古人用药真义
,未能体会,哪不可怪。况在疡患,明是气滞不行为病,苟不振动其气机,何能有济。此固
治疡者始终利赖之捷诀,而凡通达经隧,宣络脉之法,因无一不在行气二字之中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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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第五节・论外疡治痰之剂

属性:痰者,本非吾人体中应有之物质,而以观近人病状,则挟痰之证甚多。岂丹溪所谓东南
地土卑湿,由湿生热,湿热生痰,果得之于土薄水浅,而非人力之所能为耶。毋亦体质素弱
,脾运失司,大气之斡旋无权,饮食之消化不力,坐令水谷之精,不为津液,以洒陈于五脏
,和调于六腑,而徒酿为顽痰浊饮,有以助长病魔耳。古人恒谓肺为生痰之源、胃为贮痰之
器者,以肺为呼吸之道路,气机不利,则气化为水,而水饮停留;胃为水谷之渊薮,运化不
灵,则食即生痰,而浊涎盘踞。此痰饮之潜滋暗长于肺胃中者,尤其浅而易知,显而可据。
若夫经络肌肉之间,而亦多痰病,则非其肺胃之痰,可以随气血流行,以入经隧。盖亦其人
之营运不健,营卫周流,有时偶滞。遂令络脉中固有之津液,留顿于不知不觉之中。譬彼源
泉,本是澄清之故道,而下流既阻,污朽积焉;有如山蹊,初亦行人之快捷方式,而为闲不用,
茅草塞焉。此四肢百骸皮里膜外,所以停痰积饮之渊源;而外发痈疡,亦往往而多痰证。则
治疡者,可不于此加之意乎。惟痰能为疡,其基础则本于气机之阻滞,其成就亦别有感触之
原因。有因外风时热以激动其痰者,则风性升腾,上行而迅疾,其证多在颈项腮颐,如发颐
、腮、项前颌下诸痈,皆本于结痰,而动于外风,成于血热。则化痰也,而必泄热疏风。
有因肝胆内热以熬炼其痰者,则相火郁窒,入络而贯联,其证多在耳后项侧,如瘰 马刀连
络成串,皆本于木火而煎烁血液,驯致坚凝。则化痰也,而必舒肝清火。有胃络之结痰,则
乳房之结核是,宜兼泄胃家之实。若夫气液久虚,痰流经隧,历久始发之流痰,则非培补不
为功。而久郁之痰,有年痼疾,如石疽、乳岩者,则根深蒂固;且其人必满腹牢骚,又非药
力之可以抒愁解结者,夫岂“化痰”二字所能希冀百一。此虽同是痰病,而浅深大是不侔。
果能分别源流,投机处治,当亦可以十全八九。
又凡疡患之挟痰者,尚有部位可据,亦必见证分治。则项侧耳前后多风火,亦多肝火,
宜辨内外之因;胁肋 串有实火,亦有虚火,宜求铢两之称。若胸腹、肩背皆是流痰,而四
肢之部,则惟两臂间有流痰发生,而自股以下无之。学人慎弗以股胫之疡,误作挟痰论断,
而反以贻笑方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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