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者均为造血系统难治之病。出血倾向、贫血貌和一般虚弱症状是其共同的临床表现。因此,依据传统观点常常将其辨为血虚证而用补法治疗。而赵师则认为,中医临床强调审证求因,求本治疗,不可见证治证。一见虚弱症状,便谓其病属虚而投补剂,并非中医的辨证论治。因为任何一个症状或证候的出现,其病机都存在虚实两方面的可能性,其症状表现只是表面现象,必须透过现象,抓住病机本质,这就是《内经》“有者求之,无者求之,虚者责之,盛者责之”的辨症原则,治病求本的治疗原则。就上述三病而言,其血虚的表现固然明显,但导致血虚的原因――即其病机究竟是什么?必须详加辨析。赵师根据其证心烦急躁,夜寐梦多,口苦口干,便干溲赤,脉之弦滑数丽有力,舌之质红苔黄垢厚,脉证合参,综合分析,辨其基本病机为血分郁热,热伤其血,新血不生而现血虚之象;热与血结,瘀阻脉络而致反复出血。其病本于血分郁热,热之不去,出血难止,血虚难复。故定其基本治则为凉血化瘀。然既云凉血化瘀为治,何以皆用升降散加减?盖用升降散者,取其疏调气机为胜。血之与气,如影随形,气为血帅,血为气母,气行依血,血行随气。故欲宣散血分之郁热,必先疏调气机之郁滞。上述三者固为血分之病,然其未有不致气机失畅肝胆郁滞者,故烦躁易怒,夜寐梦多,脉来弦数,诸证显见。是以选用升降散疏调气机为先,随证加入凉血化瘀、疏利三焦、清热解毒之品,以其切中病机,而能应手取效。《内经》所谓“必先五胜,疏其血气,而令条达”,此之谓也。血病用升降散调气亦从此义。

臌胀1(肝硬化)
卢某,男,46岁
1990年3月11日初诊
自20岁时患肝炎,经治疗后,一直尚好。两年前因贫血去某医院就诊,经检查发现肝脾肿大,中等硬度,结合超声波、同位素检查确诊为肝硬变。现面色眺白,牙龈经常出血,全身乏力,头晕心烦,失眠梦多,脘腹胀满,皮肤甲错,时有低热,大便干结,小便黄赤,舌红苔腻且黄厚,脉沉弦细且滑数。证属湿热郁滞于肝胆。拟治先调气机,解郁结,升清降浊。药用柴胡6克,黄芩6克,川楝子6克,杏仁10克,藿香10克,佩兰10克,蝉衣6克,僵蚕10克,片姜黄6克,大腹皮10克,大黄2克,焦三仙各10克。服药10剂后,诸症见轻,二便正常,食欲渐增。仍以前法,佐以凉血化瘀。药用柴胡10克,黄芩6克,赤芍10克,丹参10克,香附10克,郁金10克,茜草10克,杏仁10克,旋复花10克,白头翁10克,焦三仙各10克,水红花子10克。又服10剂,饮食二便正常,精神较佳,唯肝脾肿大未消,继以疏调气机,凉血化瘀,佐以软坚散结。药用当归10克,赤芍10克,丹参10克,川芎10克,郁金10克,旋复花10克,益母草10克,茜草10克,炙鳖甲20克,生牡蛎30克,大腹皮10克,槟榔10克,焦三仙各10克。服药30剂后,以此方加减改制成丸药,又服药三个月,再去医院复查,生化指标均属正常范围,肝脾均有较大幅度回缩,质地变软,并可以做轻工作。
[按]:肝硬化是一种常见病,相当于中医的“臌胀”、“癍瘕”、“积聚”等症,其证情变化复杂多端。究其病机,目前多数医家认为本病的关键是正虚,治疗多以补正为主,或兼加活血、逐水、清热等。而赵师认为,肝硬化临床见证虽然繁多,细析之,其关键是气、火、湿、食之郁,病由此而生,又由此而变甚{至于出现阴阳失调或瘀血结聚,则是由诸郁所伤或诸郁不解发展而来。因此在临床治疗上采取以疏肝解郁为主,配合活血化瘀,咸寒软坚,调整阴阳的方法。有步骤,分阶段进行调治,再配合饮食调养、走路锻炼,常可收到满意的疗效。

鼓胀2(早期肝硬化)
孙某某,女,60岁
初诊
患者慢性肝炎10余年。近日经某医院检查血浆蛋白下降,白球比值倒置,认为已发展到早期肝硬化。建议中医治疗。
现证脘腹及两胁胀满不舒,食后为甚,右胁隐痛,按之痛加,食欲不振,一身疲乏,心烦急躁,夜寐梦多。两脉弦滑且数,舌红苔薄黄。肝胆郁热入于血分,先用清化方法。
柴胡6克,黄芩10克,香附10克,川楝子10克,元胡10克,丹参10克,赤芍10克,郁金10克,七付
二诊
药后腹胀渐轻,夜寐较安,恶梦渐减。脉仍弦滑,按之濡软,舌红苔白。仍用调和肝胃方法。
荆芥6克,防风6克,川楝于6克,元胡6克,香附10克,木香6克,焦三仙各10克,柴胡6克,郁金10克,七付
三诊
药后诸证平稳。患者自行停药两周。近日腹胀又作,夜寐梦多。脉象濡滑且数,舌红苔黄且腻,湿热蕴郁不化,三焦不畅,仍用清化湿热方法,疏利三焦,以退其胀。
苏叶梗各10克,川楝子6克,香附10克,木香10克,佩兰10克(后下),大腹皮10克,槟榔10克,焦三仙各10克,炒枳壳6克,七付
四诊
药后大便畅行,腹胀减轻,纳食有增。脉仍濡滑,舌红苔腻,仍用前法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