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半。服四日,口中热气上升,满口舌尖俱发黄小粟疮,大便八日
不通,以四苓合凉膈散,空心一服。至午不动,又以甘草煎汤,调元明粉五钱热服。一时许,腹中微鸣,吐出
酸水一二碗,大便连去二次。又复元明粉五钱,下燥矢十数枚。后以四苓、三黄、山栀、枳壳,调理全愈。主
人曰∶荆人之病,医皆以为虚,而用姜、附,先生一诊而遂用大剂三黄汤,更加元明粉寒凉之剂以通之,不以
产为掣肘,公何见也?易曰∶脉症明显,不详察耳。《脉法》云∶极大极微,最宜斟酌。凡诊脉遇极大无力者,
须防阳气浮散于外。若极微之脉,久久寻而得之,手指稍稍加力,按之至骨,愈坚牢者,不可认作虚寒。今脉
左右三部,初按悉无,再以食指按其尺部,中指无名指按其尺后,脉来实数有力,所谓伏匿脉是也。此乃阳匿
于下,亢之极矣。又大便秘结,小便赤少,唇焦颊赤,气壮言高,自脉与症视之,其为实热明矣。若果虚寒,
脉当浮大无力,何以实数有力?症当气息微弱,何以言貌壮强?其口气冷,吐清水,四肢厥,时战栗者,正热
极似水,阳遏阴浮之义也。战栗则热入血室,热极则生风矣。热在肝肾,不在心经,故言语真诚,而不妄也。
其致病之由,本于食椒鸡过多,胡椒性味辛热,能散寒逐败,鸡属巽而入肝,性温能活滞血而养新血。鸡可常
食,椒性大热有毒,不可过多,多则热毒积于肠胃,而诸怪症作矣。至于服姜、椒而反现寒症者,正古云∶服
黄连多而反热者,服姜、附多而反寒之谓也。用三黄者,黄连味苦入心,苦能下泄,如天气下降,自能引地气
上升。黄芩利大肠之热毒,黄柏生肾水以制火,甘草稍解诸药之毒,元明粉软坚,四苓散合凉膈散清利大小便。
此药一服,故口舌生疮,其毒自口而出,虽不补产后之虚,然内邪既去,则正气自昌,而虚弱者充实矣。是不
补之中,而有大补者在也。
按∶此为火极似水,乃物极必反之候。凡患此,为燥热温补所杀者多矣,哀哉!
许学士云∶记一妇人产后,护密阁内,更生火,睡久及醒,则昏昏如醉,不省人事,其家惊惶。许用荆芥,
佐以交解散。云∶服之即睡,睡之必以左手搔头,觉必醒矣。(盖为火所逼也。)
魏玉横曰∶沈协兰室人善病,自颇知医,最重《景岳全书》。数年来,所服多温补之剂,约桂、附几各半
斤。近以产后恶露淋漓,赤白时下,咳嗽日甚,小便自遗。脉之,右手鼓指,两关弦数,右尺弱,面有红光,
舌当中无胎,胸多冷气,喜热饮,稍凉则不快。所服乃寿脾煎加姜、桂等。乃列案与之,曰∶病本三阴不足,
久服温补,则气分偏胜,遂至绵延不已,其误在便溏气冷,又喜热饮,认为脾胃虚寒,不知火盛下迫则作泻,
上冲则反冷,郁于中则得辛热而暂散,此理方书多未论及。今以产后去血,血益虚则火益盛。面有红光,火炎
上也。恶露赤白,肝脾热也。咳嗽便遗,肺虚肝盛,肾不秘密也。辛温燥烈,宜急远之。方用生熟地、杞子、
沙参、麦冬、钗斛。初犹畏麦冬之寒,以二钱太重,只用六分。数剂后,觉相宜,渐加至一钱五分。十余剂,
便不喜热饮,症渐平,又加蒌仁。二十余剂,每日大便下青黑杂物,而辛气满房户。盖桂、姜之热,久迫回肠,
因荣气渐充,乃势不能容而下出也。若再投温补,其害可胜言哉。书此以为偏服温补者戒。
杨氏二妇,妯娌也,其姒新产,发热头晕,不能起坐,坐则欲仆,恶露红白,两乳壅肿,子户旁肿如鸡卵,
痛甚,势将成痈。专科与炮姜、白术、荆芥、桂枝等,更呕恶不寐。脉之,弦数六至有余。乃与生地、杞子、
地丁、麦冬、当归、银花、甘草、黄连、蒌仁,六剂全愈。其娣产弥月,耳聋,头及乳腹常痛,带下绵绵,每
浴汤中,摇漾如线,子户亦肿痛,医与香燥转甚,亦用前方加减而愈。又朱朗斋之妹,产后赤白淋沥,口干咽
痛,前方去地丁、当归,加白芍,四帖全安。其初,杨姒所生儿,食乳即吐,自母服药后,亦不呕矣。凡此,
皆少厥二阴阴虚火盛之病,若谓产后而用辛温,是杀之也。



<目录>卷二十五・产后

<篇名>恶寒

属性:吴洋治汪伯玉婶杜,冬举仲子,会病喑且痿,四肢汗溢而甚恶寒,历春夏滋深,挟纩拥絮犹栗栗。
曰∶物极则反,吾且极之,病由递产而虚,势重不可亟反,激而后反,其易为力哉。于是,补以参、 ,敛以
桂枝,固以龙骨、牡蛎,经年寒犹故也。汪以为言,洋曰∶毋谓徐徐,及瓜而后可治。又明年夏,先期一月,
而诊之曰∶药力告盈,其可以已。则以盘水沃青巾者二,以石水浮瓜者三。谓汪曰∶洋无戏言,通言语,撤衣
衾,其在今日。乃命女仆奉盘水进。杜难之,手语曰∶吾病产后,宜不可水。洋曰∶无害。第以两手,按青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