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不清。若症属寒耶,何以用黄芩、
知母?症属热耶,何以用草果、浓朴?其意固以为热也,行将下其热,何又助其热?芩、芍、
知母之凉,恐难敌草果、浓朴之燥烈。若云非此不能达膜原,夫膜原近在阳明胃经,达之之
药甚多,方欲急下其热,何必用此燥烈达之也?且从不闻草果、浓朴为达膜原之品也。吴又
可一书,卑卑不足道,原可置之勿论,奈为其所误者,几于相习成风,害人而不知悔,非吴
氏之流毒哉!予故不得不明辨而深斥之。
吴又可书二卷,中有正名一条,因其温疫二字,只用温字,不用瘟字,以为后人添设,
只要称
为疫而已。不知瘟疫二字,义本有辨。瘟属阳毒,疫属阴毒,不得概称热症也。道光五年,
大行疫气,但服大热药则生,不及服则死,俗谓之麻脚瘟,其实寒症也,阴毒也。十二年大
行瘟症,得病即壮热非常,神糊妄语,甚则发狂,稍服燥药,立见致命,服犀角地黄汤则愈
,此瘟症也,阳毒也。此二年中《瘟疫论》之方,无所用之。吾故曰∶又可之书,义理粗率
,不求精详也。如云临症悉见温疫,伤寒百无一二,有是理乎?既以温疫为热症,以三承气
汤为主治,何又先用达原饮耶?经云∶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又云∶冬不藏精,春必病温。
内因、外因皆有温症,但可谓之温,不可谓之瘟,然则瘟疫之瘟,亦不得谓之温也。
或问时邪未尝无瘟症,如大头天行、虾蟆瘟等症,不亦谓瘟疫之类乎?然此等瘟症,究
属时
邪,非同兵荒之后,死亡相继,尸气化为厉气而行瘟也。其治法不离乎东垣先生普济消毒饮
。设又可遇此,亦能和达原饮耶?亦能三承气汤下之耶?
或问时邪盛行之时,亦有逢人传染,似乎瘟疫者,究系六淫之气,而非兵荒之后,厉气
所冲
,见症即当用下者也。《景岳全书》亦有瘟疫一门,而施治之方,无异时邪。他书亦未尝无
论瘟疫者,而亦治同时邪。若有高明,于伤寒外定为时邪一门,于时邪外定为时邪之瘟疫一
门,于时邪之瘟疫外另定天地厉气所中真正瘟疫一门,如此分门别类,按症施治,自可无讹
。惜古无是书,致吴氏混瘟疫于伤寒,谓所医之症,止见瘟疫,不见伤寒,殊不知伤寒与瘟
疫,风马牛不相及,何可相提而并论也?



<目录>

<篇名>论时邪

属性:今之医者,见人有外感,即曰上时邪,即断之曰此七天症,七日不解,则曰十四天症。
不知外因之症有三∶曰伤寒,曰时邪,其轻者则曰感冒。
惟伤寒必讲传经,《内经》有之∶一日太阳,二日阳明,三日少阳,四日太阴,五日少
阴,
六日厥阴;至七传经尽,而太阳病衰,八日而阳明病衰,九日而少阳病衰,十日而太阴病衰
,十一日而少阴病衰,十二日而厥阴病衰。治之各通其脏脉,病日衰已矣。此不过本七日来
复之义,并无复传之说。复传之说,出成无己注释之谬,前人马元台早批驳之。盖厥阴至太
阳有数经之隔,岂有遽出而传太阳之理?即七日传经,在《内经》亦明白示人,知在太阳,
即在太阳治之,不必待传阳明也;知在阳明,即在阳明治之,不必待传少阳也;知在阳分,
即在阳分治之,不必待传入阴分也。且所谓一日
、二日者日字,亦不可呆讲,犹言一传、二传耳!盖人有虚实不同,有胃气素旺,太阳受邪
,经二、三日而不传阳明者;有卫气本虚,始终太阳之邪不去者。岂可以呆法治之?凡此之
论,乃论伤寒也,而江南无正伤寒,如仲景麻黄等汤,殊不合用。
大抵时邪居多。所谓时邪者,冬寒、春温、夏暑、秋凉,受之者曰时邪;又有冬宜寒而
温,
春宜温而寒,夏宜热而凉,秋宜凉而热,所谓非时之寒热,故直谓之时邪。其受寒凉,有由
太阳而入者,必有头项痛、腰脊强等症;或传阳明,必有身热、目痛、鼻干、不得卧等症;
或传少阳,必有胁痛,耳沉、口苦等症。此当按三阳治法,勿使传里,此所谓小伤寒也,但
亦当小其治耳!其受温热者,大抵由口鼻而入,不走太阳,每由阳明而达膜原,失治则易侵
心胞,有神烦、谵语之虑。治宜辛凉,凉药为主,辛药为佐。若夏令炎热太过,致烦热、无
汗,此必用白虎汤,或天生白虎汤服之,即大汗而解。但必先审其大渴欲冷冻饮料,乃真受热,
否则亦不可妄投也。
若夫感冒,不过些微外感,小小疏散,或有停滞,稍加消导宣通,不难一药而愈。乃医
者,
亦曰此七天症候。初感未免兼有寒热,乃曰此作疟未正,多用柴胡,欲其成疟。不知柴胡为
少阳经药,感冒初起,无在少阳经者。柴胡诛伐无过,感冒不转难去耶?更有见感冒即曰时
邪者,治以《温疫论》之达原饮,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