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后面批判之,见第三章),一般心理,多误认叶氏犯肺之病,即温病之全体(此种误会之发生,大抵出于真以为温邪上受十二字,可为温病纲领之故),以为推翻叶氏犯肺之病,即不啻推翻温病之全体,因之大起恐慌,此种见解,更为谬绝,吾前言叶氏之温病,仅为温病学说之一部分,不足为全体温病学说之代表,则推翻叶氏之温病,仅为推翻温病学说过程中之一部分,决非推翻温病之全体。进一步言,则犯肺之病,尤仅为所谓外感温病中之一部分,多之徒乱耳目,少之无关重要(叶氏胃之一系之温病,虽或背古旨,然尚可附带辨正,故废礼存羊,留而不削),故吾所屏去之温病,匪特非温病之全体,抑且非叶氏外感温病之全体,芟此赘疣,则温病学说之整理,或将厘然而有序。(《温病论衡》)

柴按:上文为“温病学说思想之变迁”一章的结论。谢氏通过考察二十七家温病之本义后,明确将温病分成肺胃二系,认为叶氏“首先犯肺”云云,讲的是肺系温病,而这种温病,是叶氏杜撰的温病,实际上古人并不称为温病,这种所谓的温病,是温病学说中之赘瘤。而胃系温病,与“首先犯肺”说,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谢氏之说若得以成立,叶派温病学说就基本上被推翻了。由于谢氏论证严密,故对叶派温病学说的批判,显得极有力量,因此,《温病论衡》无疑是抨击叶派学说中之一本最有学术价值的专著。谢氏提出的批判,迄今为止,亦未见有予以反驳者。谢氏在晚年曾著《温病要义》,对叶派的温热之学,“朴实地叙述了它的轮廓。”并云:“至于进一步的研究,那有待医界同志。”但从抨击叶派学说到介绍叶派学说,这是如恽铁樵所说,“不狂者非尤而效之亦佯狂不可”呢?还是如章巨膺所说:“乃致误入歧途”,知迷而返呢?细阅《温病要义》,并未见有一语涉及对《温病论衡》中之观点有所反省者,说明谢氏并不是象章巨膺那样,是先信某派之学而后来立场转变者。谢氏于十年动乱中,已被害致死,其因无法再起死人而问之,但《温病论衡》一书的学术价值,并不因谢氏复著《温病要义》而逊色。

叶派温病治术之批评

尝谓天士之学,出于喻西昌为多,而温病滋阴之法,尤与西昌默契而合符也。西昌之论温证曰:

“缘真阴为热邪久耗,无以制亢阳而燎原不熄也,以故温病之人,邪退而阴气犹存一线者,方可得生,然多骨瘦皮干,津枯肉烁,经年始复未病之体。”

以此杂天土鞠通书中,几不辨楮叶,何以神似之至于斯也,天士主张滋阴之说,指南中数见不鲜,剌取而条列之如下:

温邪逆传膻中……必兼滋清――温热门3

0高年热病……当滋清去邪――同上”

甘寒清气药中,必佐存阴――13

邪虽外达,阳气亦泄……当以育阴清热为主――47

阴中伏邪……与育阴清邪热法――53

温邪久伏少阴,古人立治,全以育阴祛热――53

肾阴不承……议以三才汤滋水制热――54

至其所以滋阴之理,则不外阴虚液涸,故云:

风温热灼之后,津液未复――风温门9

温邪发热津伤一―温热门6

邪入心包络中,深怕液涸神昏――19

阴液已涸,舌强音缩―-36

阳根求固,阴液渐涸――57

承叶氏之遗说而祖述之者,皆以滋阴为治温之要著。

吴鞠通曰:“热病未有不耗阴者,其耗之未尽则生,尽则阳无留恋,必脱而死也,真能体味斯言,思过半矣。”汪刃庵曰:“叶氏必以保津液为要。”

王孟英曰:“(阴)耗之而未尽者,尚有一线之生机可望,若耗尽而阴竭,如早苗之根已枯矣,沛然下雨,亦曷济耶。”

吴坤安曰:“大抵温病之证,阴精内耗,阳强无制,新邪一触,则燎原之势,直从里发,故初起即见壮热烦渴口千舌燥等证,而以存津液为要旨。”

叶氏子雨,对滋阴疗法有微词,陆九芝则深致不满,痛加惩创。

叶子雨曰:“治温暑保津液,固为第一义,知泻其阳之有余,即所以补其阴之不足,则进乎道矣。”

陆九芝曰:“急去邪热,阴始可保,一去其热,阴即不伤。”

又曰:“盖人之所病者寒也热也温也,只去其寒与温与热,其人而阴本不虚者,无伤也。即其人而本属阴虚者,亦无恙也。乃不防其阳盛伤阴,而独防阴虚邪恋,于是防其劫津,防其发疹,防其风动,防其热入心包,至末而防其脱,夫既曰劫曰发曰动臼入,则自有劫之发之动之入之之物,在不去其劫之发之动之入之之物,而药反留邪以劫津,引邪以发疹,助邪以动风,领邪以入心包,而同归于脱,防云何哉。阳之方盛,徒曰存阴,阴既不能以些微之药而存,而三五日间阳邪之足以伤阴者,方且势如奔马,涸液枯津,是其阴之伤于药后者,不更甚乎。总之,使病速去,阴始不伤,欲保其阴,必速去病,去病之药,十余味耳,亦甚平常,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