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实互为因果,且仍多兼有邪热未解,此时虚实症状错见,治法最难。仲景在217、219等条中,对此作了讨论,认为:“脉弦者生,涩者死”,如用小承气汤之后,“明日又不大便,脉反微涩者,里虚也,为难治,不可更与承气汤也。"这是正确的,但脉涩里虚者,虚不可不补,实不可不去,《伤寒论》中诸承气汤均不合适,似以参考后世温热学派著作,酌用护胃承气,增液承气,新加黄龙诸方为宜,而不应局限地只在《伤寒论》中寻治方。

2・液干夹淤之燥结征因液干可致燥结,亦有因燥结而致淤热者。或在胃中干屎不下,食难用饱的情况下,饮食不慎,强食饱食,食复生热,则除了脉迟,腹满诸证之外,还可引起发烦头眩,发黄等证,即属燥淤黄疸,此时宜猪膏发煎润导行淤,此法与《金匮要略》互参,不难窥知。因本证极易误作实证攻下,故200条说:“阳明病,脉迟,食难用饱,饱则发烦头眩,必小便难,此欲作谷疸。虽下之,腹满如故,所以然者,脉迟故也。"然注家多将此条作太阴病看,众说纷纭,致仲景之奥旨未得昌明,故余有“伤寒论第200条解疑”一文之所作,《冉注伤寒论》之见解与余大体同。

3・液干邪退之燥结证病后正虚的便闭,亦系肠枯液燥而致,但已刁二兼邪热,此时虽有便难腹满,食难用饱等阳明腑病的部分症状,但只能润导,不可攻下广。208条说:“阳明病,本自汗出,医更重发汗,病己差,尚微烦不了了者,此必大便故也。以亡津液,胃中干燥,故令大便鞭,当问其小便日几行,若本小便日三四行,今日再行,故其大便不久出,今为小便数少,以津液当还入胃中,故知不久必大便也。”这就是说,仲景认为阳明病恢复期的小便渐少,是津液来复,胃中津液不偏渗于膀胱的表现,凭此可以判断“大便不久出",这是仲师经验,所以,可以不予治疗。当然,也可予服一些凉润之品。但如“小便自利者,此为津液内竭,”因胃中津液偏渗于膀胱,自行恢复排便还有困难,此时则当用蜜煎导,土瓜根及猪胆汁之类导之,可促其除旧布新,加速康复。

三、阳明病诸虚证之讨论

总的来说,阳明病多实证,不可否定,阳明病有虚证,不可不讲。这在伤寒杂病,都是同样的,现对此作进一步的说明:

1・从“阳道实,阴道虚”的阴阳学说原理来说,六经病以三阳为实,以三阴为虚,但六经中的八纲概念,含有相对性原理。所以,若就三阳来说,太阳为虚,阳明为实,因太阳为虚,故仲景在太阳篇先出桂枝汤,且列述许多条忌汗之文,反复审不可汗之戒,说明太阳为三阳之虚,故治法重视和营卫而不主强发其汗。因阳明为实,故仲景治阳明病先出承气汤,且论下之文独多,攻下之法最详,说明阳明病为三阳之实,故治法重攻腑结而不主姑息养奸。如再进一步讲,太阳病亦可以经证为虚,以腑证为实,而经证可以麻黄汤证为实,以桂枝汤证为虚;腑证可以五苓散证为虚,以抵当汤证为实。阳明病亦可作如是观。故笔者认为:以阳明经腑证言虚实,则经证为虚,腑证为实。以经证言,则白虎汤证为实,竹叶石膏汤证为虚。以腑证言,则诸承气汤证为实,猪膏发煎、蜜煎导类为虚。

2,从“六经为百病立法”的角度来看,阳明病有虚证,更不足为怪了。因六经联系着五脏六腑,阳明内络届胃肠,外维系肢节,故胃肠肢节的病变,即为阳明病之实质,并非是除掉胃肠肢节之实体,还另有独立存在的阳明病。同时,六经分证本是《伤寒杂病论》的辨证论治方法,并不仅仅是《伤寒论》的辨证论治方法,虽“六经辨证用于外感,脏腑辨证用于杂病”的论点曾为许多中医所接受,但是否仲景本意,实很难说明。柯琴说:“仲景伤寒已兼六气,六经主病已赅杂证,非专指伤寒立言。”历来共此观点者,亦素不乏人,笔者曾将《金匮》中的一些杂病,如呕吐等,按六经归纳了其方证,亦均发现阳明病有虚实二证,此可参阅“伤寒论六经与呕吐方证的探讨”(见《辽宁中医杂志》1981年第1期)等文。

3・单就外感所致的阳明病来说,也有虚实二证,《温病条辨》中焦篇,对此论述颇详。如腑证,吴鞠通说:“温病之不大便,不出热结液干二者之外。”因此,他对邪盛之证,宗法仲景,主用承气,所以攻下其实;对正虚之证,仿效叶氏,“则用增液,所以迥护其虚。”因此,治外感所致的阳明病,辨证也要以虚实为纲,方不致误。后人认为外感之阳明病全是实证,没有虚证,这实在是一种误解。从《伤寒论》来看,对阳明病诸虚证之论述并不少,但有些人把“实则阳明,虚则太阴”这本是相对而说的二句话,理解为阳明病没有虚证,虚证都属于太阴,这是不正确的。

结语

1,根据以上分析,笔者认为:谓“胃的功能减弱或胃的阴液被邪热耗伤为主要临床表现”的虚证,如胃阴虚、胃阳虚诸证,只见于脏腑辨证中,而不存在于六经辨证内,从而提出:“就六经辨证来说,是实则阳明,就脏腑辨证来说,是实则未必阳明”的说法,实际上是不妥当的。

2・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