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补之方。易方用四逆汤加潞党参,嘱服五剂,并加外治配合。处方:

黑附片90克 干姜45克 炙甘草9克 潞党参15克

外用:生姜汁一斤,牛皮胶120克,二味熬成稀膏。摊于布上,贴背部肺俞穴。此膏张锡纯名为姜胶膏。原注云:“用贴肢体受凉疼痛,或有凝寒阻碍血脉,麻木不仁”。其义如张氏所云:“鲜姜之辛辣开通,热而能散,故能温暖肌肉,深透筋骨,以除其凝寒痼冷,而焕然若冰释也;用水胶(即牛皮胶)者,借其粘滞之力,然后可熬之成膏也。”此膏既能陈“凝寒痼冷”,今借用于背部恶寒难除亦当有效。

六诊:经上述内服外贴后,背部恶寒全除,仍用四逆汤、白通汤、附子理中汤等调理,以恢复体功。病乃痊愈。

本病治愈全过程历时三月之久,服药百余剂,所用附片甚多。

[按]:疟疾一病,《内经》记载颇详,经历代医家不断补充和发展,内容和治法十分丰富。然于阳虚方面,论述较少。中医治病,主要重视辨证,亦不忽略病名。如疟疾是病名,但不同的人,具体的病机不同,因而治法亦异。若只注意病名,而一再抗疟、截疟,不考虑患者体质,忽略人的机体功能,专以杀灭原虫为务,并非全面。本例虽惠疟疾,但背部恶寒珠甚,午后寒战不休,结合色脉,阳虚之象十分明显。《灵枢・口问篇》云:“寒气客于皮肤,阴气盛,阳气虚,故为振寒寒栗。补诸阳。”尤在泾亦云:“几疟疾……多寒而久不解者,其人必本阳虚,法当甘温散邪,非干姜附子桂枝人参之属,不能已也。” (见《金匮翼・疟疾统论》)尤氏此语,实为经验之谈。

此外,还可看出,治慢性病,贵在“有方有守”,既确诊为阳气大虚之阴寒重症,则回阳救逆之法不可轻易改变,一经确诊,则宜持重守方,直至见功为止。

中气暴脱寒热似疟

许××,男,二十岁。1951年1月初发病,每日午后恶寒发热,继即大汗如洗。汗后热退,至次日午后又复发作。病程持续已达二十余日之久,曾用西药奎宁等类作抗疟治疗,见效不大,改请某中医用小柴胡汤仍然无效,而症象如故,体力渐难支持,由其父扶持来就诊。细审此症,面色青暗,两眼无神而呆视,语音低微,少气懒言,脉来沉细,重按无根,舌苔滑润质淡。其父代诉云:“发病时,恶寒则冷如冰雪,发热则如抱炉火。”据其脉症,每日午后寒热,状似疟疾,但热后汗出淋漓如洗,显系中阳不能内守,元气外越,此乃辨证之关键所在。再由患者面色、眼神、舌色等综合观察,已现一派体功不足之虚象,用药不可再事发散。急应扶其中阳,收纳元气,不使外越,或可取效。法当先用理中汤加味。处方:

潞党参15克 白术15克 干姜15克 炙甘草6克

砂仁6克 法夏9克 茯苓15克

理中汤,本为中焦虚寒而立。党参补气养液而益脾,白术健脾燥湿,干姜温中散寒,炙草甘温,配参、术则补中益气,配干姜则辛甘化阳,阳气化行,何患寒邪不散!四味组合,功能扶中阳、固元气、健脾胃、除虚寒。加砂仁纳气归肾,茯苓燥湿健脾,法夏温健脾胃、降逆止呕。如此加减,使脾胃阳气得复,诸证自可随之而解。

次日复诊:自诉服前方后,寒热大减,汗液渐收。脉搏、呼吸、眼神均见好转之象。法当继续扶正祛邪,踵原方加附子温肾扶阳,以固命门。处方:

附片60克 潞党参15克 白术15克 干姜30克 炙甘草6克

砂仁6克 法夏9克 茯苓15克

此方之用,本王冰所谓“益火之原,以消阴翳”的原理,加附子温扶先天之阳。先天阳旺,则中焦之阳得复而寒邪自除,脾肾阳旺则阴邪消散。清代医家郑钦安说:“阳旺始能镇纳群阴,阴气始得下降,阳气始得潜藏,乃不外亡。”

三日复诊:寒热全退,汗出全止,脉象已由沉细无根转为和缓,病势大有好转。乃着重培土建中,中气健运,可望巩固。处以黄芪建中汤加味调治:

北口芪15克 炒杭芍18克 桂枝9克 烧饴糖30克

法半夏9克 茯苓15克 炙甘草6克 烧生姜3片

大枣3个 淮山药15克 北五昧10克

嘱服三剂后,病渐痊愈。

[按]:本证寒热似疟,易与小柴胡汤证混淆。然小柴胡汤证寒热往来,口苦、咽干、目眩、呕而不食,苔多薄白,脉景多弦。泰例患者,寒热大汗,冷如冰雪,热如抱火,且神气大衰,脉又沉细无根,与少阳证之寒热迥然有别,而前医曾用治少阳症之小柴胡汤,柴胡一升再升,致气机外越;黄苓一清再清,致中阳不宁,故大汗如洗而热不退。俗话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为医者,要善于从别人的教训中吸取经验。因为前医之用药,对接诊者颇有帮助,临证之际,须细心审查,不可疏忽。此例由综合四诊所得及以前服药情况,认定系“中气暴脱,元气不收”,虽见寒热如疟,始终未用清降退热之剂,本“甘温除热”法,用甘温益气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