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我们细心地去琢磨,细心地去思考。思考清楚了,琢磨清楚了,那我们在阴阳的思维里又大大地前进了一步。

接下来我们看寒湿的问题,前面我们已经讨论过湿性本热,所以,要祛湿就必须清热。温病讲湿去热孤,其实这个问题我们完全可以反过来看,热去湿亦孤。在春夏的回南天里,空气非常闷热,地下都是湿兮兮的,用什么办法防潮都不济事,可是一旦天气转北,北风一吹,气转凉爽,地面便立马变干。为什么北风一刮便干,南风越吹越湿呢?因为北风带来的是寒是降,南风带来的是热是升。从这个角度我们很容易理解湿,很容易理解如何燥湿。可现在一转到寒湿上来,治湿不但不能用苦寒,反过来还要用苦温苦热,这个弯好像一下转不过来。其实这个问题要与前面的燥热联系起来看,既然燥与湿是相对的,这个相对是从本性上言。那么,在标性上燥湿也应该相对。燥的标性是热,湿的标性是寒。所以,燥热与寒湿亦相对应。这个对应关系一建立,我们就知道潮湿的东西一近火就变干燥,这个过程就是燥湿的过程。这个潮湿就是寒湿。火就燥,火味苦,其性热。因此,以苦温苦热来化湿燥湿,其实就是讲的这个“火就燥”的过程。“火就燥”其实谈的是两个问题,一个是燥热形成的过程,一个是寒湿的治疗过程。对于燥热与寒湿应该可以这样来思考。

(5)阳明病之燥

阳明病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讨论燥。但是,这个燥是本燥还是标燥却应该搞清楚。阳明的本燥我们前面已经论述过,它是凉燥。所以,《内经》又称为清气。当然,太过了就成为清邪。这与阳阴主合,主收,主降的特性相符合。而阳明病呢?就是阳明这样一个主合,主收,主降的本性被破坏了,这就成了阳明病。而最容易导致这个阳明的习性受损,最容易破坏阳明这个本性的,就是火热。因为火性炎上,火的这个性用就正好与阳明的性用相反,使阳明不能正常的收敛、沉降。所以,阳明病的这个燥显然与本燥相违,它是标燥,也就是热燥(燥热)。我们治疗这样一个燥要用白虎汤,要用三承气。白虎和承气是干什么的呢?它们都是清剂、降剂,都是泻火之剂。火热泻掉了,阳明的本性自然恢复。所以,阳明病主要讨论的是这样一个问题,是本性相违与本性恢复的问题。另外,大家还应考虑到物性不灭的道理,这个地方有火热,这个地方蒸干了,另外一个地方就必然潮湿。反之亦然。自然气候也是这样,大涝之后必大旱,大旱之后必大涝。为什么大涝之后必大旱,大旱之后必大涝呢?这就是自然的平衡,自然的调节,这就是物性不灭。老是下雨哪有那么多下的?那就必然要干旱。干旱久了,老在蒸腾,这个水总不会蒸到银河去,总不会蒸到外星球去。所以,蒸到一定的程度,升到一定的高度,它就要受一个降的因素制约,它就要降下来。升的时间久,降的时间就必然久;升的量大,降的量必然也大。所以,大旱之后必大涝,大涝之后必大旱。老子讲有无、难易、长短、高下、音声、前后,都是相生、相成、相形、相盈、相合、相随,而寒热、燥湿、旱涝、昼夜、东西亦是如此。阳明病是气分热盛,是肠胃热盛。阳明热盛,蒸耗胃家津液,致胃肠干燥而成胃家实之病。那么,接着上面这个思路,胃家的这个津液被蒸耗到哪里去了呢?一部分从腠理排泄掉了,所以,阳明病有大汗,有手足缛缓钩觥6另一部分呢?另一部分必往上走而形成湿。这个“湿”的产生过多,把清窍给蒙蔽住了,就会产生神昏和谵语。过去我们都说热盛神昏,热扰神明神昏,热盛怎么会神昏,热扰怎么会神昏?这个道理总不容易思考清楚。如果我们从上面这个角度去思考,是不是会清晰一些呢。孟浩然的《春晓》云:“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眠为什么不觉晓?为什么我们整个上午都昏昏欲睡?夏天上大课,到了上午 3、4节,总有一大片要“倒”下去。我看这并不是同学们不用心思,而是这个昏沉来了确实让人无法抗拒。除非你真的头悬梁,锥刺股。那为什么产生这个现象呢?这就是因为春夏的阳气升腾,水被蒸发成为湿,这个湿往上走,当然就会影响清窍的神明。不过这个影响是生理度上的影响,这个湿所造成的“蒙蔽”比较轻微,能为我们正常的生理所承受。所以它只是产生昏沉,只是产生嗜睡。但它毕竟是产生影响了,它毕竟使我们“不觉晓”。而一旦这个影响的度超过了生理的范围,这就是阳明病讨论的范围。上面这些内容实际上亦牵涉到一个标本的问题。运气里阳明为什么要与太阴互为标本呢?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深入地去思考。在六气的治法里,太阳太阴从本,少阳少阴从本从标,阳明厥阴不从标本从乎中气。阳明为什么不从标本而从乎中气呢?其实也可以从燥湿的关系去思考。阳明病有我们刚刚讲过的火气太过,火气太过,阳明就失去了它的本性,这个时候要用白虎、承气来治疗。大家思考过没有,用大黄、芒硝、枳实、厚朴这些药,为什么要叫承气汤呢?承什么气?就是承的这个阳明之气,就是承的这个降气。现在火热来了,阳明不降了,所以要承气,要使它重新恢复降。我的先师把承气汤读作顺气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