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茹各一钱五分,
白薇、青蒿、黄柏各一钱,甘草六分,不十剂愈矣。
沈君雪江令嫒,黎里徐少岩刑部之媳也。胎前患泻,娩后不瘳,半载以来,诸药莫效。余按脉弦数而尺滑,
询知带盛口干,腰 咽痛,溲热善噫,肢冷畏烦。乃肝热而风行于胃,液走则阴血日亏。与白头翁汤加余粮、石
脂、熟地、龟版、竹茹、青蒿、砂仁,频服而痊。
沈君云峰令正,诞子后患身热痰嗽,白 头疼,腹痛便溏,不饮口渴。医者治此碍彼,专事模棱。至九朝,
余抵禾,视脉滑数,苔微黄,胎前感受冬温也。主以清解法,或疑有碍便溏。余曰∶便溏为肺热之去路,设便闭
则将喘逆矣。况夏间余尝治其胎前溺涩,群医渗利而不应,余专清肺而得手,今虽产后,体脏未更,兼有客热外
侵,所谓有病则病受也。连服多剂,果即向安。
仲冬余游姑苏,有长洲朱姓患久疟求诊。面肿目黄,声音不爽,溲赤腹胀,脉滑而弦,湿热蕴隆,失于宣解,
苔腻无汗,食少痰多。与清化方,嘱其慎口腹,戒甜腻。渠云此间名手皆曰药饵之外,须日饮糖汤,庶久疟易愈。
余曰∶渠但知表散可以发汗解邪,糖汤可以和中已疟,而愈散愈不解,愈和愈不已者,是执死法以限活病也。再
信其言,必成疟臌。病患闻之悚然,亟服余方数帖,得汗而愈。
秀水怀某,三十五岁。自春前偶失血一日,嗣即频发,所
吐渐多,延至季冬,聘余往视。左脉虚弦而数,右软大,气逆自汗,足冷面红,夜不成眠,食不甘味,音低神惫,
时欲呕酸。此由心境不怡,肝多怫郁,而脉候如斯,有气散血竭之虞。坚欲返,然既邀余至,不得不勉写一方,
聊慰其意。而病者强作解事,反以所疏舒郁之品为不然,执意要用五味、山萸、姜、桂之类。性情刚愎,此病之
所由来,而执迷不悟,更为速死之道矣。既而其妻出诊,脉至弦细,顶癣头疼,心悸带多,不饥五热,亦是水亏
木旺。退而谓其所亲曰∶兹二人何郁之深耶?始知其无子,欲买外家而妻不许,遂以反目成病。及病成而妻乃忧悔
交萦,因亦致疾。此与曩视省垣顾金城之病同,因家拥巨资,故壮年即虑无子,亦可谓欲速不达矣。而愚妇不知
大计,径为一“妒”字,以致溃败决裂。此时虽亟为置外家,亦无济矣!即以身殉,亦何益乎?录之以垂炯戒。
一少年久患内热,鼻衄龈宣,溺赤便艰,睛红口渴。热象毕露,因阳萎经年,医者但知为阳虚之证,而不知
有因热而萎之病。遂进温补,其热愈炽。父母不知,为之毕姻。少年大窘,求治于余。脉滑而数,曰无伤也。与
元参、丹皮、知、柏、薇、栀、石菖蒲、丝瓜络、沙参、蛤壳、竹茹,服六剂,来报昨夜忽然梦遗。余曰∶此郁
热泄而阳事通矣。已而果然。
娼女荣瑛就诊于余。自述本良家子,十四岁而天癸至,二十二岁而适人,二十五岁初产,但觉腰腹微 ,子
即堕地,三十二岁再产亦尔,兹又嫁二夫,向不自乳,而产育渐频,分娩渐慢,今春诞子为第十胎,腹痛逾四时
而始生,在他人犹以为极快,而我已觉渐徐,且年虽五十,天癸不衰,锢疾全无,向不服药,素有微带,迩年渐
无,惟每日吐痰,别无他苦,恐此
后有难产之虞,求为设法。余闻而讶之,其貌虽不甚都,而粉黛不施,风致嫣然,肌肤尚似三十许人,真尤物也。
始信鸡皮三少之说为不诬。按脉六部皆缓滑而长,左寸关带弦数,是聪明有寿之征,故年愈长而气愈固,是以分
娩渐慢也。向有带而近有痰,以左寸关合之,火搏其液而不下趋也。嘱以六君子加减为常服之方,设再孕至七、
八月,以束胎饮频服,可期易娩。渠闻之忻然,受方而去。录之以见赋体之奇。
余口上齿下牙密排各十六,虽从无痛楚,而自幼不能决硬物,故侵晨必以盐擦而冷水漱之,无间寒暑。今年
春夏以来,饭食日减,右之第六齿渐不能嚼,偶触坚韧之物,痛不可忍,且畏冷漱。以为去年一病,遂形衰象,
初不介意。余天性不饮,而颇识杯中趣,曩侍先慈晚膳,辄陪一、二杯。因去冬苦络虚不能转侧,戚友咸劝日饮
醇酒数杯,以和气血。遂习以为常,然不敢纵肆,未尝一醉也。十二月十八夜,寐中忽为右龈痛觉,诘朝即碍于
饮食,而是日已订有青镇之游,遂携一针登舟,频刺痛处,出血不少,午后渐松。次日归,饮食如常,以为无患
矣。二十一日立春,晨起痛胀复作,刺亦不应,继以凛寒身热,偏右之巅、额、 、 、颧、颊、颐、颏,无不
掣痛,苔色未露,谓是风火外侵,用艽、翘、蚕、芷、桑,薄等,二剂恶寒虽已,而足冷面热,溺赤苔黄,且鼻
窍不塞,而右流浊涕如脓,时欲哼而出之,不则自上 流下,臭苦不堪,右面尽肿,满口唇疮,肿处极其畏寒,
须以热物熨之为快,而时时火升。自问素不服丸散,又不啖肥甘,的系饮酒经年,湿热久蕴而上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