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痞闷转加,二便不行,口糜而渴,得饮即吐,夜不能寐,五内如焚。余诊之,脉弦而细,面赤足冷,神惫
不支。是营阴素亏,气机多郁,郁久生热,辛燥忌投。授沙参、蒌、薤、栀、茹、旋、苑、冬瓜子、枇杷叶,二
剂而燥矢行,胸腹舒,知饥,吐止,继以宣养而瘥。其汛停良由血不足,非有血不行而阻也。
前月中旬,余过濮院,有香海寺前一妇患三疟求诊。面白唇红,舌绛而渴,寒微热盛,溲短便艰,汛事先期,
不眠,脉数,乃暑邪侵营也。与元参、丹皮、知、薇、蒿、栀、花粉、鲜斛、竹叶之方。至八月下旬,再游其地,
渠复求视,云前方服即病减,至二十剂而痊,乃子以为病后须服补药,才四帖,疟复作,遂不敢再进。余谓此必
温补方也,阅之果然。仍授清化之剂,五服而瘳。
仲秋偶觉左乳微疼,按之更甚,始知有坚核如小豆大,外微肿,即取外科药围涂,而以纸盖之,迨药干,揭
之甚痛,余不能忍。且佥云必破而不易收功,以其在乳盘之内也。余不畏死,而惧不能受此楚毒,因往求吕君慎
庵视之。曰无虑也,扫
榻款留。日以葱白寸许,嵌入梅花点舌丹一粒,旋复花三钱煎汤下;外用洄溪束毒围围之,亦以纸盖之,而药干
则自然脱落,略无粘肉伐毛之苦,此玉精炭之妙用也。凡十二日,核渐消尽。深佩吕君之德,谨录之以识其手眼
之不可及,而方药之效验,俾后人亦有所征信也。
一铁匠妇患感,杂治经旬,身热不退,不眠妄语,口渴耳聋,求治于余。脉来细数,唇红面白,肌瘦汗频。
虽是贫家,却为娇质,神虚液夺,余暑未清。以西洋参、甘草、小麦、黄连、麦冬、石斛、丹参、莲心、竹叶为
剂服之,神气遂安;自云心悸,因加红枣与紫石英,服之浃旬,竟以告愈。
九月初旬,蒋君寅 招余治其令兄仲卿孝廉夫人之病。年五十九岁。平素操持,腹有聚气,脘痛时作,大便
易溏。半月以来,身热耳聋,病泻不食,胸中痞塞,痰韧如胶,口腻欲呕,神情惫甚,脉来虚弦而细,舌苔黄腻
无津。乃营津久耗,气郁不舒,既挟客邪,过投清散,以致本实欲拨也。与参、苓、橘、半、蒌、薤、茹、连、
菖、斛、燕窝、枇杷叶,用水露煎服,三剂后泻止痰稀,胸宽进粥。医见苔退舌红,惊为脱液。仲卿复延余往视,
乃病退之象也。舌上无津,前案已述,今脉渐转,如何反为诧虑?于前方去蒌、薤、连、半,加归、地、麦冬、
藕,服之而愈。
朱氏妇患赤痢匝月,多医杂治。痢止三日矣,而起病至今,胸痞头胀,米饮不沾,口渴苔黄,瘦热而痛,凛
寒身热,夜不成眠,神惫形消。诸医技窘,乞余往视,脉数而弦。伏暑未清,营津已劫,气机窒塞,首议清泄。
南沙参、石菖蒲、蒌、薤、栀、芩、茹、连、橘、半、白薇、紫菀,四剂而痰活胸舒寒
热大减,且能啜粥;改用北沙参、生首乌、柏子仁、冬瓜子、元参、蒌、薤、菖、栀,二剂坚矢下,授清养法而
痊。
钱君友琴,年五十九岁。曾于七月间患滞下,自服大黄一剂而瘥。季秋患寒热时作,自服柴、桂等药,病益
甚,狂躁欲啖西瓜而服石膏。余诊之,脉滑右甚,苔色腻黄,便秘溲短,胸痞,不沾粒米,乃暑湿挟痰阻于气分,
治宜开泄,白虎不可投也。用蒌、薤、枳、朴、连、夏、茹、芩、苑、桔,服三剂,二便既畅,胸次豁然而愈矣。
方氏妇劳伤挟感,业已治愈,服补药数剂,渐形浮肿。或谓邪未净而补之早也,用消导、清解法皆不应;且
兼咳逆碍眠,便溏溲涩,又谓肾气不纳,改从滋填,其势益增,遂束手矣。挽余视之,脉浮无汗,尺静经行,既
非根蒂之虚,亦岂邪留误补,殆愈后复感风邪,肺气阻痹,水津失布,所谓皮水证也。与香薷、杏仁、紫苏、橘
皮、兜铃、麝干、紫菀、通草、葱白,天泉水芦火煎服,覆杯而愈。
余虽挈眷回籍,而会垣戚友,未能恝然置之,故时往寓焉。今岁六月初二日剌船返里,欲避暑月应酬之繁也。
嗣因亢旱河涸,舟楫不通,或以肩舆相招,余畏长途而却之。中秋后,河渐通,乃二十夜梦先慈以不必晋省为训,
初谓心有所忆也。至九月下旬,欲展墓于皋亭山,因赴杭视弟妹,舟人忘备白米,强啖冬舂米饭一餐,遂腹胀不
饥。越日抵寓,身渐发热,徐君亚枝为余多剂清化,至十六日始解极坚燥矢,解后大渴喜饮,少顷则倾囊而吐,
吐则气自少腹上涌,味极酸苦,甚至吐蛔。赵君笛楼诊云∶十六日不食,中已大虚,一解之后,更无砥柱,
故肝木乘而冲侮也。投参、苓、椒、梅、萸、连、橘、半、茹、姜等,四剂吐止,稍进饮食,然肌肉削尽,寐则
肢惕,而稍一展动,则络痛异常,大解必旬日一行,极其艰涩。扶病而归,两跗皆肿,自知虚不易复,而性不受
药,遂啖肥浓。至冬杪肿消,而大便始润,津液易夺而难复如此!且稍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