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内外杂治,渐至痛遍一身,卧榻不起,食少形消。余诊之,脉细而数,
口干舌绛。乃营阴大亏,无以营养筋骨。岂可因拔针起病,遂以为外伤而妄投燥烈之药乎?宜其病日以甚也。以
集灵膏加减为方而愈。
谢君再华之室,偶患齿痛,日以加甚,至第五日,知余游武林,拉往视之,已呻吟欲绝,浑身肉颤,按脉不
能准,问病不能答,苔色不能察,惟欲以冷器贴痛处。余谛思良久,令以
淡盐汤下滋肾丸三钱;外以坎宫锭涂痛外、吴茱萸末醋调贴涌泉穴。次日复诊,已谈笑自若,如常作针黹矣。向
余致谢曰∶昨药一饮即寐,而病如失,真仙丹也。余谓昨日大窘,若非素知为肝阳内炽之体,几无措手。今火虽
降,脉尚弦数,宜用滋潜善后。以一贯煎方,嘱其熬膏服之,遂不复发。
仁和邵位西枢部令嫒字许子双司马为媳者,在都患心悸头晕,渐不起榻,驯致不能出语。旋杭,多医治之,
佥以为虚,广服补剂,遂减餐少寐,频吐痰涎,畏风怕烦,溲短便闭,汛愆带盛,以为不能过冬至矣。适余游武
林,赵君菊斋嘱其邀诊。脉之弦数而滑,面白唇红,目光炯炯而眉蹙羞明,苔黄乳裂,既非喑证,又非失音,强
使出一、二字,则艰涩异常,摇手点头,或以笔代口,且无妄见,亦非祟病。余谛审之,谓其必起于惊恐,而痰
涎阻于窍隧。病者颔之。以起病时为一大瓶堕地,乍闻其声而一吓也。遂与清心肝胆胃之法,加舒络涤痰开郁之
品。服后各恙渐减,眠食渐安。丙辰春,余复视之。仍卧于床,仍不出语。按钮氏《续觚剩》鼠魂一条,与此相
似,彼特神其说耳。然余竟不能治之使语,殊深抱愧,录之以质高明。戊午季秋,复游武林往诊,尚如故。闻其
仍服补剂,因力劝阻,而赠以清肺通络涤痰之品,制丸噙化。服至次年春仲,遍身发疹,频吐秽痰,语能渐出,
乃蕴结外解,从此整肃,可期奏绩,初论尚不甚爽。
丙辰春初,余游梅泾,曹霭山茂才拉视其令郎之证。云起于往夏疟后,暮热鼻衄,善欠羞明,额颊时 ,溲
混有脚。先禀素弱,佥虑成劳,频服滋填,毫无寸效,久不起榻。及余诊之,脉软滑而微长,苔淡黄而不渴,仅
能仰卧,反侧不能。曰
此非虚劳也,乃热伏阳明,是以机关不利,筋骨不束,而见以上诸证。幸衄血频流,小溲混浊,热气尚有宣泄,
而人不甚枯削,以阳明为多气多血之经也。与生槐蕊、知、柏、芩、栀、白薇、花粉、茅根、茹、斛、丝瓜络等
药,久服果渐愈。
里中张君雪沂令正,三十七岁。于乙巳年患经行腹痛,医进胶艾汤多剂,痛乃日盛,而加以呕吐,迄今十载,
诸药备尝。迩年经至益频,痛势益剧,满床乱滚,声彻比邻。乞余诊之,脉弦滑而数。曰∶巅痛、口渴乎?带多、
腰痛乎?汛色紫黑乎?病者惊以为神,惨容为之一展。余谓雪沂曰∶此证不但温燥腻补不可用,即四物汤亦在禁
例。宜乎遍访女科,而竟无一效也。与芩、连、栀、胆、茹、柏、蒿、薇、乌 、茅根、藕为剂,服至下月经行,
即不吐,痛亦大减。此等药服逾半载,各恙悉蠲。
钱塘张君篪伯令郎韵梅茂才之室,自去年夏间娩后,虽不自乳,经亦未行。方疑其劳也,四月间患感,医进
升散药,遂腹膨气逆,肢痉欲厥,或又疑其娠也。延余诊之,脉弦巅痛,乃营虚肝郁,微挟客邪,误投提表耳。
以清解轻宣之品数剂而愈,继参养荣,月事亦至,人皆诧为神治,其实非大病也。
仁和胡次瑶孝廉,北上未归,其令正于仲夏陡患肢麻昏晕,速余往视。面微红,音低神惫,睛微赤,舌苔微
黄,足微冷,身微汗,胸微闷,脉微弦。乃本元素薄,谋虑萦思,心火上炎,内风随以上僭也。不可误以为痧闭,
而妄投香燥辛散之品。以人参、龙、蛎、菖、连、石英、麦冬、小麦、竹叶、莲子心为方,两啜而愈,寻与平补
善其后。
仁和戴君文叔令嫒,年十二。患风斑睛赤,服升散药数帖,
忽觉胸次不舒,饮食下咽即吐,时作时止,医皆莫措。六、七日后,其作愈频,而有欲厥之势。所亲徐君乐亭,
嘱延余诊。脉弦而数,夜不成眠,目赤未蠲,苔黄口苦。是发斑不由外感,乃稚质阴亏,风阳上越,助以温散,
厥少陡升,肃降无权,因而吐逆。以连、柏、橘、半、栀、苑、茹、旋、海 ,少加苏叶煎送当归龙荟丸。一剂
知,二剂已。
桐乡冯诒斋广文,年二十七岁。自上年患 ,至今已十余枚,皆破而不敛,肌肉渐削,迨季夏渐形发热,而
纳食阻膈,溲短便溏,气逆嗽痰,咽喉疼肿。诸医束手,秀水庄丈芝阶荐余诊之。脉数而左寸关兼弦大,是病由
过扰心阳,兼伤谋虑,从前但从呆补,已成不治之证,近则吸受暑邪,犹日服滋填之剂,是以药造病也。而诒斋
一见倾心,坚留数日。因谓其令兄静岩赞府曰∶余仅许愈其新病也。以沙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