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很坚决,对这些年青人说:「我全力支持,有问题我负责。」就这样《关幼波肝病辨证施治电子计算器程序》的研究开始了。我们不知熬过多少不眠之夜。研究人员在理解和掌握我的治疗思想的基础上,根据望、闸、问、切所收集的症状、数据,制定数学模型,编制逻辑图,然后用算法语言编写成计算器程序,使之再现我的辨证施治思想。这套诊疗系统将肝病分为八个主型,三十六个亚型,并根据病情的变化进行加减。对于肝病的诊断、处方、医嘱等工作,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全部完成。到一九七八年底初步研究成功了。经过一年多的实验性门诊,治疗肝炎病人一千多人次,在充分肯定的基础上,于一九八0年六月二十四n下午,再现我的治疗肝病思想的「计算机医生」在北京中医院正式门诊,具有数千年历史的中医治法获得了新的生命力。当人们问及我的想法时,我说:「可以精于古,不可泥于古。中医必须在古人的基础上,有所发展,有所前进,中医现代化,势在必行。」我还想,应该把各地治疗肝病的好经验集中起来输入计算机,这就不单是我一个人,而是全国的名医同时给患者瞧病了。当我真正理解了「知识的最大敌人,就是没有任何新的欲求」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准备向知识的大海,提出新的欲求,并决心在发展中医学术的征途中,继续向前挺进。

(高益民整理)

有益的回忆

江苏省中医院主任医师江育仁

【作者简介】江育仁 (1916~),江苏常熟人。一九三八年卒业于上海中国医学院,毕生从事儿科,在理论和临床方面都有较深的造诣。现任中华全国中医学会理事、江苏中医分会副理事长、江苏省科委科研成果评定委员会委员等职。主要著作有《中医儿科诊疗学》、《中医儿科纲要》、《中医儿科临床手册》,《中医儿科》等。

我从事临床四十余年,当然治愈了不少病人,但不敢自信全属「得心应手」,且治疗当时,记录不详,时过境迁,记忆不瓶,即能写出梗概,亦恐犯科学之戒律,于己于人,怕无裨益。而对过去在学习治病时所遇到的教训,虽时隔已久,其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却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确有深切的体会。经验心得,固属可贵,丽失败教训,或可资他人借鉴。为此,从求宴出发,信笔写柬,仅供后学参考而已。

从求医谈起

我十四岁那年的夏秋之交,患了一场大病。据当时医生的诊断是「伤寒症」。虽一开始就请医服药,但病情却日益增重。家人三次登门请求某名医出诊,但那位名医不是今天没空,就是明天不便,拒不应邀。那时,我昏昏沉沉,几将无望。幸亏我姑父请来了一位专看伤寒的医生。他非但精心诊治,而且把如何煎药,如何服药,连护理方法也交代得清清楚楚。我当晚服药后,顿觉神消气爽,就渐渐地好了。当时阉家欢欣,对那位医生感激得「恩同再造」。

这场大病,使我下定决心学医。父亲说,你学医可以,但一定要当个好医生,光有本事,如果没有「割股之心」,也是不行的。我提出拜那位「伤寒」名家为师。惜我在十七岁真正开始学医的那年,我心日中的老师,不幸已「遽归道山」了。还是经亲友介绍,得以拜李馨山先生为师,遂了我的宿愿。

李馨山是江苏省常熟县著名的儒医,是晚清的末科秀才,擅内、妇,儿科,亦以治「伤寒」名声远播,同属琴东西石桥世医王似山先生的高足(王似山先生即中国科协副主席、学部委员,物理学专家王淦昌博士的尊翁)。李氏训徒,既爱且严。尝谓:「文墨不通,难作医工」;「秀才学郎中,等于抬根葱」。比喻学习中医一定要有古文基础。所以我们在学习过程中,老师既训医经,亦教古文。

李师有一套学律,三条约法。在第一学年内,要背熟《素问灵枢类纂》、《金匮心典》、《伤寒来苏集》、《难经》等四本书;第二学年背熟《汤头歌诀》、《本草从新》,读熟《温病条辨》、《吴医汇讲》、《温热经纬》,第三学年阅读金元四家的学术流派,《四家医案》,同时随师侍诊;第四学年逐步进行独立应诊。这就是四年中的一套课程设置。所谓「三条约法」者,即;书本不熟不得临证;书法不工不准写方;不修礼貌不带出诊。他说:「这是王氏门相传的学风和学规」。由于不能适应老师治学的严谨,在同期的五个同学中四年内有两位退了学。

结业后,荫老师的盛名,就诊者一时不少。那时有一点初生之犊不怕虎,在处理疑难病症时,常常胸中无数,笔下又欠推敲。尤其是诊治变幻多端的小儿科疾病,就更难免不出纰漏了。因此,曾多次发生医疗纠纷,加之旧社会「同行必妒」,声名一时骤降。在自愧见闻浅陋,贻误苍生的心情下,毅然再作深造,负笈于上海中国医学院,并有目的、有重点地跟随上海名医徐小圃老师学习儿科专业。此即我学医由内科转入儿科经历之大略。

把教训奉为经验

古谚云:「宁医十男于,莫治一妇人;宁医十妇人,奠治一小儿。」反应了小儿疾病的变化多端,掌握不易。我之所以弃内科而从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