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助火生土之意。

小儿泄泻,夏秋季尤多,湿热泻固属多见,而婴幼儿时期的脾虚泻亦常见及。先生常以钱氏七味白X散为主方,中寒者加炮姜,阳虚者加附子,对脾伤及肾者常用四神。对泄泻病中具有舌干口渴者,必详辨其伤阴与伤阳之别。伤阴当见舌光色绛,甚则口舌生糜,伤阳舌苔虽净而不干或糙而质润,且多伴小便清长,口虽干而不多饮,饮则作恶(此非阴伤,而是脾不健运,液不上承之故)。肾阳不振,气失摄纳,所以小便虽多,而泻仍不止也。此类病儿临床极为多见,若不及时投以温培脾肾之阳,则必土败木乘,可致虚风暗动,导致慢脾风危候。婴幼儿泄泻之死亡于此者,比比皆是。我在治疗婴幼儿久泻不止,进食进水即泻的脾寒泻时,亦常喜用附子理中汤加生白芍,炙诃子温中安肠,鼓舞脾阳,使之清阳上升,阴霾自散。这与补中益气之升提法具有不同的含义。

(四)潜阳兼顾育阴幼儿在夏秋之交,发热缠绵已将一月,热来起伏,身有微汗,口渴喜饮,尿多色清。近来烦躁不宁,彻夜不寐,咬啮手指,时伴惊搐,面色有时潮红,两足清冷,舌光无苔,脉细数而软。处方为黄厚附片、上川连、磁石、青龙齿、天花粉、蛤粉、覆盆子,莲子心、阿胶、鸡子黄(冲)。

本证已显气阴两虚,属于各种温病范围的后期病症,乃温病之坏证。余对「流行性乙型脑炎」的恢复期,伏暑、湿温病的后期,凡出现此类症候,均宗先生施以潜阳育阴之法治之。

盖阴与阳,虽属不同的两个属性,然互有联系,互为制约,阴平则阳秘,偏胜则病,所谓「亢则害,承乃制,制则生化」;「君火之下,阴精承之」;「阳不独立,必得阴而后成,阴不自专,必得阳而后行」。此水火阴阳制约的生化规律。故潜其阳,必育其阴。潜阳育阴之法,虽非先生独创,但运用自如,足证先生治法灵活,无固执一法的偏见。从儿科领域中,很多疾病由于邪热消烁真阴,产生水火阴阳制化失常,从而导致肾水的亏损,鸱张了心火的亢盛。诸如出现阴虚阳越的临床症候,若片面育阴,亦难奏效。所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苦甘」。张介宾尝云;「有形之火不可纵,无形之火不可残。」先生以黄连阿胶汤、定风珠立方,佐以温下潜阳之品,化裁出入,泻其有余,补其不足,其可谓临机应变,深得要旨。

由于先生忙于诊务,没有专论著述留世,但先生及门弟子遍布海内,珍藏先生之临证医案及深得先生之奥旨者不乏其人,此非表彰先生毕生之业绩,而是发扬祖国医学遗产中的一分宝贵数据。如能互相献出,公之于世,则对儿科保健工作者提高学术水平,裨益不少,是所祷之。

【王静斋小传】王静斋〔18831953〕,名功镇,山东历城人。世代业医,自学成才。青年时代在当地即有医名,后悬壶济南,一九二八年起在天津操业,井巡诊于京、唐、保等地,声誉日隆,成为一时名医。精通医理,擅长湿病,又精儿科,著有《养生医药浅说》等。解放后,被天津市卫生局聘为市中医考试委员会委员。

我家世代业医,曾祖父王允中,祖父王晋封,均为当时名医,事迹载历城县志。先父王静斋幼失怙恃,惧祖业之将坠,乃勤求古训,努力钻研,年甫弱冠而医名已著。为了维持家庭生计,一面设塾课徒,一面在当地行医,一时颇具威望。后移寓济南,设一小药铺,前面卖药,后面为诊室。此时被选为山东省议会议员,但仍以行医为正式职业。一九二五年到大连出诊,治愈濒危之小儿,病家为表示谢意,介绍到直隶(即河北省)两摄县篆。北伐后(一九二八年)退居天津,仍理旧业,誉隆遐迩,时到北京、保定、唐山,北戴河等地出诊。诊余之暇,著有《养生医药浅说》行世。解放前后,屡被天津市卫生局聘为中医考试委员。与北京四大名医之一孔伯华极为友好,每逢孔先生来津出诊,即与终日相聚,探讨病理,互相会诊,在当时中医界传为佳话。

医学渊源

先父读儒书时,即取《内经》、《难经》而读之。数年,以为医学一道,非《内经》不足以明其理。熟读《内经》以后,继之以《本草经》、《伤寒》《金匮》,均能熟诵,至老不忘。认为熟读《内经》则增人智慧,于病理可左右逢源,熟读《本草》则方自我出,不受古方局限,熟读《伤寒》、《金匮》,则辨证施治有法可循。正如朱丹溪所说非《素问》无以立论,非《本草》无以立方。有方无论,无以识病,有论无方,何以模仿。又说:仲景之书详于外感,东垣之书详于内伤,医之为书至是始备,医之为道至是始明。(见《格致余论》)先父认为《内经》文词古奥,初学颇不易读,须广看各家注解,其义始通。王太仆为注《素问》之先河,其中有很多精辟之处,如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壮水之主以制阳光,此注解诚高出千古。马元台、张隐庵之注解,亦有超乎前贤之处。如《素问・生气通天论》:因于气为肿,四维相代,阳气乃竭。王注,四维为筋骨血肉;马张二人注,四维为四肢,似较王注为优。正如虞天民说:《内经》其书深而要,其旨邃以弘,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