胀。气促不能食。而大便利。身重足痿。杖而后起。得陈子翁专为灸膏肓
俞。七日内灸三百壮。即胸中气平。肿胀俱损。利止而食进。后又加百壮。诸证尽痊。以至
康宁。时亲旧见此殊功。灸者数人。宿 皆除。孙真人谓若能用心方便。求得其穴而灸之。
无疾不愈。信不虚也。
震按古人治病多用针灸。今则针灸有专家。凡诊脉处方者。反以卑术视之。不知处方易
而针灸难。盖切脉与取穴同一难。而取穴之难。尤难于切脉也。孙真人之言。诚为格言。
宋有里医。为李生治水肿。以药饮之不效。以受其延待之勤。一日忽为灸水分穴与气海
穴。翌早。观其面如削矣。因思明堂云。若是水病灸大良。以此穴能分水。不使妄行故耳。
震按水分穴。可灸不可针。考资生经曰。水肿惟得针水沟。若针余穴。水尽即死。此明
堂铜人所戒也。庸医多为人针水分。杀人多矣。又千金方曰。凡水病。忌腹上出水。出水者
一月死。而今有专门治肿胀者。用铜管子从脐下刺入。出水如射。顷刻盈缶。腹胀即消。以
此水露一夜。明晨视之。浮面者是清水。中央者是淡血。沉底者是脂膏。盖病者清浊不分。
气血皆变为水。决而出之。去水即去其气血也。虽一时暂快。或半月。或一月。肿胀仍作。
再针之亦死。不针之亦死矣。孙真人之言。预知有此诡术耳。
张子和云。余昔过夏邑西。有妇人腹胀如鼓。饮食乍进乍退。寒热更作。而时呕吐。且
三载矣。师觋符咒。无所不至。惟俟一死。会十月农隙。田夫聚猎。一犬役死。磔于大树下
遗腥在根上。病妇偶至树根。顿觉昏愦。眩瞀不知人。枕于根侧。口中虫出。其状如蛇。
口眼皆具。以舌舐其遗腥。其人惊见。以两袖裹其手。按虫头极力出之。且二尺许。重几斤
剖而示人。其妇遂愈。此正与华元化治法同。盖偶得吐法耳。
震按此妄言也。蛇长二尺。重几斤。何以不啮破肠胃耶。子和不过引为偶得吐法耳。然
荒唐无证。所谓吐下之神功。大率类此。又阅孙一奎与吴生问答一条。载生之堂嫂。病臌三
载。腹大如箕。时或胀痛。四肢瘦削。三吴名医历治不瘳。吴俗死者。多用火葬。烧至腹。
忽响声如炮。虫从腹中爆出。高二三丈。烧所之天为昏。俄而坠地。细视之。皆蛔也。不下
千万。大者长尺余。虫腹中复生小虫。甚多不可数。而一奎又于万历癸巳至淮阴。有王乡官
者。子年十六。新娶后。腹胀大。按之有块。形如削瓜。四肢瘦削。发热昼夜不退。已半年
矣。医惟以退热消胀之剂投之。其胀愈甚。其热愈炽。喉中两耳俱疮。诊之。脉滑数。其唇
则红。其腹则疼。又多嗜肥甘。因思诸凡腹痛者。唇色必淡。不嗜饮食。今其若此。得非虫
乎。遂投以阿魏积块丸。服之果下虫数十。大者二。一红一黑。长尺余。虫身经线自首贯
尾。虫腹中复有虫。大者数条。小者亦三四条。虫下则热渐减。胀渐消。三下而愈。始信吴
生之言为不虚。
震观此二则。较子和之说。稍觉近理。然蛔虫不下千万数。亦属荒唐。第其辨证则佳矣
较之客座新闻载江阴训导治生员腹胀。曰脉洪而大。湿热生虫之象。况饮食如常。非臌胀
也。以石榴椿树两项东行根皮。加槟榔各五钱煎服。泻下一长虫而愈者。相似。
儒门事亲又载蹴鞠张承应。年几五十。腹如孕妇。面黄食减。欲作水气。或令服黄 建
中汤及温补之剂。小溲涸闭。从戴人疗焉。戴人曰。建中汤攻表之药也。古方用之攻里。已
误也。今更以此取积。两重误也。先以涌剂吐之。置火于其旁。大汗之。次与猪肾散四钱。
以舟车丸引之。下六缶。殊不困。续下两次。约三十余行。腹平软。健啖如昔。常仲明曰。
向闻人言泻五六缶。人岂能任。及问张承应。渠云果然。乃知养生与攻 本自不同。今人以
补剂疗病。宜乎不效。
〔附〕周恭医说续编云。子和之书。非子和之笔也。特麻征君文之耳。丹溪曰。脾虚不
能行浊气。气聚则为水。水溃妄行。当补脾气。自能健运。得以升降运其极机。则水自行。
此千古圣人之至言也。奈何云补剂疗病。宜乎不效。夫人之所赖以生者元气为之耳。苟罔顾
元气。专行峻利之药。能免虚虚之祸耶。
震按此段。驳得极是。即就本条。谓建中为攻表之药。古人误用以攻里。已属可笑。方
义未明。浪指为攻。可见子和治病。止有攻之一字。不必以麻征君代为之讳也。
丹溪曰。杨兄年近五十。性嗜酒。病疟半年。患胀病。自察必死。来求治。诊其脉弦而
涩。重则大。疟未愈。手足瘦而腹大如蜘蛛状。予教以参、术为君。归、芍、川芎为臣。黄
连、陈皮、茯苓、浓朴为佐。生甘草些少。作浓汤饮之。一日服三次。彼亦严守禁忌。一月
后。疟因汗而愈。又半年。小便长而胀愈。中间虽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