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亦不能杀人。兼此数害,或其人病甚轻,或其人精力壮盛,亦
不能杀人。盖误药杀人,如此之难也,所以世之医者,大半皆误,亦不见其日杀数人也。即
使杀之,乃辗转因循,以至于死,死者不觉也。其有幸而不死,或渐自愈者,反指所误用之
药以为此方之功效,又转以之误治他人矣。所以终身误人,而不自知其咎也。惟大热大燥之
药,则杀人为最烈。盖热性之药,往往有毒;又阳性急暴,一入脏腑,则血涌气升。若欺
之阴气本虚,或当天时酷暑,或其人伤暑伤热,一投热剂,两火相争,目赤便闭,舌燥齿干
,口渴心烦,肌裂神躁,种种恶候,一时俱发。医者及病家俱不察,或云更宜引火归元,或
云此是阴症,当加重其热药,而佐以大补之品。其人七窍皆血,呼号宛转,状如服毒而死。
病家全不以为咎,医者亦洋洋自得,以为病势当然。总之,愚人喜服补热,虽死不悔。我目
中所见不一垂涕泣而道之,而医者与病家,无一能听从者,岂非所谓命哉!夫大寒之药,亦
能杀人,其势必缓,犹为可救;不若大热之药,断断不可救也。至于极轻淡之药,误用亦能
杀人,此乃其人之本领甚薄,或势已危殆。故小误即能生变,此又不可全归咎于医杀之了。



<目录>卷上\方药

<篇名>薄贴论

属性:今所用之膏药,古人谓之薄贴。其用大端有二∶一以治表,一以治里。治表者,如呼脓
去腐
,止痛生肌,并摭风护肉之类。其膏宜轻薄而日换,此理人所易知;治里者,或驱风寒,或
和气血,或消痰痞,或壮筋骨,其方甚多,药亦随病加减。其膏宜重浓而久贴,此理人所难
知,何也?盖人之疾病,由外以入内,其流行于经络脏腑者,必服药乃能驱之。若其病既有
定所,在于皮肤筋骨之间,可按而得者,用膏贴之,闭塞其气,使药性从毛孔而入其腠理,
通经贯络,或提而出之,或攻而散之,较之服药尤有力,此至妙之法也。故凡病之气聚血结
而有形者,薄贴之法为良。但制膏之法,取药必真,心志必诚,火候必至,方能有效,否则
不能奏功。至于敷熨吊 种种杂法,义亦相同,在善医者通变之而已。



<目录>卷上\方药

<篇名>貌似古方欺人论

属性:古圣人之立方,不过四五味而目。其审药性,至精至当;其察病情,至真至确。方中所
用之
药,必准对其病,而无毫发之差,无一味泛用之药,且能以一药兼治数症,故其药味虽少,
而无症不该。后世之人,果能审其人之病,与古方所治之病无少异,则全用古方治之,无不
立效。其如天下之风气各殊,人之气禀各异,则不得不根据古人所制主病之方,略为增减,则
药味增矣。又或病同而症甚杂,未免欲兼顾,则随症增一二味,而药又增矣。故后世之方,
药味增多,非其好为杂乱也。乃学不如古人,不能以一药该数症,故变简而为繁耳。此犹不
失周详之意。且古方之设,原有加减之法,病症杂出,亦有多品之剂,药味至十余种。自唐
以后之方,用药渐多,皆此义也。乃近世之医,动云效法汉方,药止四五味,其四五鼓掌之
药,有用浮泛轻淡之品者,虽不中病,犹无大害。若趋时之辈,竟以人参、附子、干姜、苍
术、鹿茸、熟地等峻补辛热之品,不论伤寒、暑湿,惟此数种轮流转换,以成一方,种种与
病相反,每试必杀人,毫不自悔,既不辨病,又不审药性,更不记方书,以为此乃汉人之法
。呜呼!今之所学汉人之方,何其害人如此之毒也!其端起于近日之时医,好为高论以欺人;
又人情乐于温补,而富贵之家尤甚。不如是则道不行,所以人争效尤,以致贻害不息。安有
读书考古,深思体验之君子,出而挽回之,亦世道生民之大幸也!



<目录>卷下\治法

<篇名>司天运气论

属性:邪说之外,有欺人之学,有耳食之学。何谓欺空之学?好为高谈奇论,以骇人听闻;或
剿袭
前人之语,以示渊博,彼亦自知其为全然不解,但量他人亦莫这能深考也。此为欺人之学。
何谓耳食之学?或窃听他人之说,或偶阅先古之书,略记数语,自信为已得其秘,大言不惭
,以此动众,所谓道听途说是也。如近人所谈司天运气之类是也。彼所谓司天运气者,以为
何气司天,则是年民当何病。假如厥阴司天,风气主之,则是年之病,皆当作风治。此等议
论,所谓耳食也。盖司天运气之说,黄帝不过言天人相应之理如此,其应验先候于脉。凡遇
少阴司天,则两手寸口不应。厥阴司天,则右寸不应。大阴司天,则左寸不应。若在泉,则
尺脉不应,亦如之。若脉不当不其位,则病相反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