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枯槁,六脉洪数,惟右关尺则少缓无力。余
曰∶此阴道亏极,孤阳无根据,但三日而一甚,此兼脾主信而为病也。凡症之难名者,
悉由本气为病,但从根本治之,根本一得,纵有外邪,无可藏匿,而自外现矣。乃以熟
地一两六钱、炒麦冬三钱、炒白术六钱、牛膝三钱、五味子附子各一钱,参汤冲服,数
剂之后,每至及期乃发寒热。如三虐状。余曰∶今邪外达矣。照方再服,邪既由此而
出,更可由此而散矣。十余剂后,至期睡卧俱安,三虐全已,大便粗大而阳,小便淡白
而长,饮食渐加,精神渐复。
凡察病虽有望、闻、问、切四法,然究竟必以凭脉为主,盖脉现脏腑之真情,病多
疑似之假象。友人张氏,曾患杨梅恶疮,清凉解毒方愈,未几而复头颅面颊鼻柱牙床,
疼痛不堪,饮食俱难延纳,益信余毒为害,复用清凉解毒之方,渐至饮食俱废,坐卧不
能,精神疲困,乃延余视,按其脉六脉微弱。余曰∶果属阳毒,脉宜洪大矣。况头为
清阳之会,脑为精髓之海,面属阳明多血多气,牙属少阴诸骨之余,今真阴真阳已为寒
凉久困,故阴阳失职而为病,岂可入井而再下石乎?即恶疮之初发,亦由自己精血元阳
亏损,而阴寒凝泣之气得以乘之。若概以清凉为事,则益增其害,独不思《经》曰∶气
血不和,留结为痈。凡生于肌肉者,气血之病也。成于筋骨者,精髓之病也。人身气血
精髓之外,有何毒瓦斯,可并行于经络者乎!
天之风寒暑湿燥热火六气之外,有何毒瓦斯介于其间乎?如冬寒冻疮,夏暑热疖有何毒
乎?若能以调和气血为标,填补真阴真阳为本,则茉卫周行。如水流不污矣。乃以煎方
同八味丸并服,不及半月,诸痛并瘳,而饮食精神俱旺矣。
《经》曰∶邪之所凑,其正必虚。又曰∶不治其虚,安问其余?又曰∶治病必求其
本,诚万世医旨之格言也。假如停滞发热,脸红烦燥,似有余也。然究其本也,乃脾胃
正虚,不能传化,则虚乃其本也。理宜推扬谷气,助脾消化,设徒从标攻克,则内阳之
患,接踵而至,更如伤风感冒,壮热头疼,虽似有余,然即《经》所谓∶邪气盛则实,
实因胃气不固所召也。若纯用猛剂发散,则表气愈虚,外邪之乘,何时而已?更如咳嗽
喘促,烦燥不安,肺气热盛有余,然究其源,非水虚不能制火,即火虚虚阳上浮,设
从标理肺为事,虽暂愈而发愈甚,故凡外凑有余之病,即本经正气不足之时。若不从源
调治,正当不足,而更不足之,虚者日虚,危亡继其后矣。贵乎顾本求源,杜微防渐,
则病根永绝,正气发生,不惟去病,更可长年矣。
或曰∶子之治病则甚效,而用药则甚常,大抵所用,不越八珍十全、归脾养荣、
独参、生脉、六味、八味、参、 、木、附理中数汤居多,岂百病治法相同乎?余曰∶
《经》云∶知其要者一言而终,昔岐黄神圣,不过昭明阴阳盛衰,邪正虚实,胜负生克,
此外无别论也。盖天地造化虽奇,而其阴阳则一,不外五行生克之用,其为真阴真阳之
主者,日月是也。人身大小强弱虽殊,而其安危修短,不外五脏盛衰之变,以气血为
用,而水火为根也。若将舍此而嗜奇,是欲达天地阴阳于五行之外,而谓生人另有脏腑
气血水火之用耶。夫天人一体,造化不能奇而外乎阴阳,人生不能奇而殊其脏腑,司命
者岂可越脏腑气血水火之外,嗜奇为事乎!况邪之所毒,其正必虚,病至于危。元神已
惫。一胜一负,理之所常,治病者顾本攻邪,补偏救弊,尚虞不及,敢为嗜异,南辕
北辙,有济于世耶,故先贤仲景制八味以补命门,是重先天之阳也。仲景减桂附而用六
味,以治小儿,是重先天之阴也。养葵守六味八味而互用,是先天阴阳并重也。东垣重
脾胃而立补中益气,是培后天化生之源也。丹溪补气血而以四君四物为主,是助后天之
用也。水斋以归脾养荣八味为主,是先天后天通例也。先贤博及群书,不敢沽高仗异
者。亦限乎天人一理之常经耳。设天地阴阳之理,另行一途,人身脏腑之间,尚有异
用,岂数千载名贤叠出,何难创其说而重后世哉!
古人凡用热药,多令冷冻饮料,恐有假阳在上,一遇热药,必拒格而不得入,故使冷
服,则冷遇冷相须而入,自不吐出,下嗌之后,冷性既除,热性始发,假阳自平,诚为
良法。倘症纯系虚寒,而无假阳之候者,只须温进,不必冷服。盖纯虚纯寒之症。若如
冷冻饮料,益促亡阳,变生泄泻呃逆诸候,及至热性发时,功不掩过,已无及矣。故凡遇极
虚极寒危症,而欲挽回垂绝者,药中不可少兼阴分之味,服药不可少存寒阴之性,盖症
至假阳亦无,焉能任此假冷,腹中全无阳和之气,不能少任阴分之药耳。
夫桂附二味,古哲不甚常用,而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