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顾俟其去,曰∶四围色黑乃血滞,更加冷药,非
其治也。乃更治热敷药,去旧药敷之,觉甚痒,终夜,明日色鲜红, 肿亦消,惟中起数十孔
如蜂房。一日许,又觉恶心作哕,视一人头如两人头,自胗曰∶此虚极证也。用参附大剂,进
二服,视已正矣。不数日竟愈,终无刀针之苦。噫!用药系人生死,若此证危如累卵,稍一误投难乎哉。
顾色泉云∶凡疮毒属阴者,必用热药,如天雄、附子之类,皆生用,庶可起死回生。余问
其证,曰∶如对口阴发、伏疽,扪不知痛,疽不起泡,四围如墨黑者,是老人虚弱之症,尤宜
用之。窃以为,疮之阴阳一时难辨,疡医遇此,率用寒凉,杀人多矣。热药回生,其功甚巨,稍
涉迟疑,生死反掌。
丹溪之治吐衄,率用黄柏一味,或并用芩
连生地门冬等味,名曰滋阴降火。近有议其后者,曰∶元气亏损之人,有何火降?乃虚证耳,
复令脾胃冰寒,阳气衰败,何以自全?此所以沉困累年而后己也。余以为丹溪之见,未可全
非,而议之者意良,是今遇前证,应以丹溪之法降其上升浮游之火,俟炎火退,然后逐其淤
血,而以补助元阳,温和血气之药收功,不亦可乎!
家仆名贯者,之金陵路遘寒证,饵药少瘥,故好酒即饮酒一二瓯及水饭一盂,病乃大
作,气喘急,吐痰竟夕,不寐,连三日。余曰∶病且急矣。奈何?请医与商榷,以瓜蒂散吐之,
遂吐痰几半桶,后吐一块如猪脑血,食相裹,不二三日遂起。
妇女病患,率多心腹疼痛,痞满诸疾,大都由于气血凝聚致然。庸医妄投药饵,补之则
益患,稍削之则损元气,治之当有法。先大夫宦长沙张碧泉夫人病血蛊,腹痛,甚已死。先
大夫令用姜、葱、麝香、真血竭熨其脐,经行而病愈。一妇人患血痞,服药多方未效,张小泉
用通利行气之药为饼,贴其脐半日,频气泄而散。可见病在下者,汤饮未易效,须以意揣量
治之,使消散于下可也。
痘疹之发,根于骨髓脏腑,与诸疮不同。曾有人年十五岁而出者,问之,云∶极痛不可
忍,浑身如列铁钉,殆不能展侧。沉虚明善幼科,一贵公止一子,将之官与别沉嘱之曰∶出
痘切莫用药,用药则反伤生,上痘不必用药,下痘用药亦无功;中痘则须药扶持,然未必得
人,则不如不药之为愈也。既而贵公之任其子出痘,不药而愈,竟如沈言。
家妹年七岁,下痢纯血,时丁倭乱徒,避吴中,医者已辞,救矣。先宪副公语∶不肖当可
救否?曰∶痢疾起于气滞,儿欲饮以万病解毒丹下之,疏通其气,庶几可治。乃磨服一锭,未
可,因再磨服一锭,厥明大下,即进粥两瓯,其病遂愈。以此知解毒丹之效,神妙莫比。一名
紫金锭子,具载方书。
王典者,徽人,寓京师,通籍太医院徐南
湖为侍御时,尝识之,且屡验其方药,每记忆之。晚归乡,患肠癖下血,诸医治弗愈且殆,南
湖曰∶吾思用王典医,为致书召之。王至,诊其病,曰∶非肠癖也。连进黄硝之剂大下之。复
诊曰∶病未尽也,再进前剂,复下痰积桶。余曰∶可以治矣,调理而愈。所下秽更无血积肠
癖遂除。以此见,腹为热滞不能通血,肠胃逼窄而血下耳,众医皆以血治,故不效也。南湖
自此更十年,患他病殂。
曾忆某医书论倒仓一法,非丹溪心印,乃云传自西域异人者,恐门人妄记也。夫虚羸之
人虽有积聚,止宜养正积除,岂宜倾泻仓廪,以损正气,此可戒也。其言良是。南都一医者,
最称知名士,又善导引术,偶苦壅滞,因用前法大泻,不能起于厕,遂殒。余问其年,则六十
余矣。夫六十余者,岂宜行大吐下之法哉!以是知医者,不贵知法,及又贵知理,此医岂能
明于盈虚消息之理哉!
一富室患中寒阴证,名医盈座,最后延吴御医。至,诊之曰∶非附子莫救,但忘携来,令
人之市拣极重者三枚,生切,为一剂,计重三两,投之。众医吐舌潜减其半,以两半为剂,进
之,病遂已。吴复诊曰∶何减吾成药也?问之,知减其半,噫嘻,吾投三枚,将令活三年也,今
止活年半耳。后年余复病而卒,脉药之神如此。
张鹤仙,名医也。其医效有足采者,张嘉兴人,少孤,始携药囊入吾郡,未知名也。
一日郁温州水轩患阳证,伤寒禀气又薄,群医束手,不敢下。曰∶脉已绝矣,下之则死。
张胗其足脉,其独大。曰∶可治。遂投大承气汤,一而愈,名遂振。后有巡院杨裁庵者,按脉
证如前,郁荐之,复愈。由是,吴之称名医者,首鹤仙。召视者满吴,下终其身取效无虑数
百,多以大黄之功,俗遂称张大黄云。自己常进大黄丸子合许,曰∶此泻南方补北方,人弗知也,年九十卒。
钱渐川,幼文勤苦,久之抱郁成疾,上焦苦咽闭,中焦苦隔噎烦闷,下焦则苦遗浊,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