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两书,用犀角之证,在上者有之,在中在下者有之,在表者有之,在里者有之,无分于上下
表里,而总惟血热而有毒者宜之。诸家之说,不免皆有所偏。
论犀角之精者,必首推邹氏。然谓用犀角必外有表证而兼肌肤有故,乃其所引外台诸证,
则并无表证。夫表证者,有表邪宜发汗之谓,犀角与麻黄并用有之,不能专任以发汗。邹氏
又以金匮升麻鳖甲汤无犀角为无表证,外台治喉痛有犀角为有表证,而升麻鳖甲汤证非无喉
痛,不解何以疏舛若是。
邹氏引魏培之犀角是倒大黄之戏语,鬯发大黄治火之自中及下,犀角治火之自下及上,
义至精矣,而犹有未尽者。本经大黄主下瘀血,犀角主解百毒,就此绎之,大黄除血分之热
结,是逐而下之。犀角除血分之热毒,是解而散之。大黄不言解毒,是热结于虚处,致用多
在肠胃。犀角不言下瘀,是热淫于实处,致用多在肌肤。大黄之味至苦,色至黄,性复猛厉,
自能逐物而下。犀角灵异之品,无论何处,遇毒辄赴,谓其自上而降,自下而升,则誉之不
当矣。
陆九芝世补斋医书犀角升麻辨,看似精详,细核之则疏舛殊甚。升麻代犀角,孙真人千
金方已有此语,不始于朱奉议活人书。二物皆中空通气入阳明经,味苦能发,故本经皆主解
百毒。然升麻主气,犀角主血。升麻升阳气而解毒,犀角清血热而解毒。原有不同,似未可
以相代。不知孙真人用犀角之方不一,独于伤寒杂治门木香汤,则云热毒盛者加犀角,无犀
角以升麻代之。盖其所治疮烦疼,是阳气为阴邪所郁,故方中用木香等辛温宣阳之药,热盛
则有毒。升麻能解毒而升阳亦无所妨,故可以代犀角。朱奉议以此法施于犀角地黄汤等方,
固宜见讥于陆,而陆实亦不能无误。提邪外出引邪内陷之说,由来已久,愚何敢辟以臆见;
独是仲圣伤寒金匮两书,发表攻里,分别甚严。即在阴经而用汗法,非兼见太阳脉证,则必
邪在于表在于上。若邪离本经入他经,则治以他经之药,邪得药而自解,非提出之,使他徙
而后解也。其邪虽不在里而不得用汗法者,仲圣又常反复叮咛以致意,此皆凿凿可证者。陆
氏亦知提邪外出之非发汗不外出乎,可以发汗之邪,邪本在表在上,未闻有从里从下提而出
之以发其汗者。或谓升麻之名,以升得之,自属以升为治。不知所谓升麻者,为能升阳气于
至阴之下也。周慎斋云∶凡生病处,皆为阴为火,为阳气不到。升麻升阳气以愈病,非提邪
气以离病,不得并为一谈。至于引邪内陷,只可谓之致,不可谓之引。凡无病之处,先为药
伤,邪因乘虚而入,是为药误所致,非如物交物之得以相引。若寒药治寒病,热药治热病,
可谓邪为药引矣。然此是滋蔓以益其本病,非陷入而别有变病。陆引喻氏论赵某室人,误用
犀角领邪攻心一案,以明犀角非胃药之据。夫犀角误用,为祸诚烈。谓犀角非胃药,则其测
犀角何浅。又以犀角治热入血室,为能从至幽至隐拔邪外出,故谓之升。微论犀角之治邪,
非拔邪也。从至幽至隐以升拔其邪,亦无此治理。仲圣治热入血室用小柴胡汤,似乎升矣。
不知伤寒金匮两书论此证诸条,惟续得寒热发作有时一条,主小柴胡汤,且将发作有时句复
沓言之,明示人以非有此证,不用此汤。盖肝胆二经,互相为用。热虽入于肝脏,寒热如疟,
则邪不离乎少阳,以小柴胡汤和解之,最为合拍。是柴胡尚属和法,犀角更何足言升。乃活
人书,谬于仲圣经水适来昼日明了暮则 语如见鬼状为热入血室一条,增加宜小柴胡汤五字,
竟视小柴胡汤为治热入血室之通剂,可谓粗疏之至矣。
或诘余曰∶子言提邪外出之证,必邪之在表在上者,乃寓意草载周信川患休息痢,喻氏
以逆流挽舟之法,提内陷之邪,从表出而愈,何子之执滞也。余曰∶逆流挽舟之说,后人多
非之;其实非提邪出表,且与仲圣有暗合之处,可两下研核而知也。喻氏痢疾论云∶下痢必
从汗先解其外,后调其内,此治痢初起之要诀,学人所宜切记。至失表而成久痢,邪已深入,
云用逆流挽舟之法,引而出之于外,则不知其挽从何处。若从极下逆挽而上,显犯少阴病在
里不可发汗之戒,引喻过当,不无流弊。金匮下利脉反弦发热身汗者自愈一条,喻氏以此下
利为久痢,非用逆挽之法,无以得此。夫弦为少阳之脉,寒利得之,自属病气将退阳气来复
之征。喻氏强题就我,凭空结撰,实不可为训。然则以此法治周信川休息痢而愈者何也?病
者年已七十有三,面目浮肿,肌肤晦黑,别无他状,非阳虚阴盛而何。痢有冷热两种,此当
是冷痢而湿重热轻。因其阳气下陷,与湿热相搏,故脉沉数而有力。喻氏谓阳邪陷入于阴者
非也。病在肠胃,与少阴无涉。以仲圣阳明病与小柴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