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啊,我家虽然万贯家财,我家一桩宝贝总没得,你拿这个珠珠要把我保管。”“女儿啊,这个东西不好把你保管啊。”“我就要保管。”“不好把你保管。”“爹爹啊,我就要保管。”“没得把你保管,就是没得把你保管。”“爹爹啊,格你帮我取格名字叫底高啊?”“你叫爱珠呢。”“格原我就叫爱珠呢,我就爱这一粒珠珠,你拿这一粒珠珠就要把我保管。”就该这个惯宝宝女儿,肇就拿这个移墨珠把小姐保管,小姐华爱珠有这个福气得这个宝贝格,肇就收了箱子里摆起来格。
  不提这移墨珠不来典当里,我们单讲柳树春。
  柳兴来船高头,这个东西遗失啦得有晓谕了,柳兴困到半夜来船上就做响梦,直把嗓子就吵:“少爷,不得了了哇,隆兴典当火烧了,移墨珠挨烧啦得哇。”“移墨珠挨烧啦得哇?你格奴才,你长千里眼来,你看见隆兴典当火烧来?”“少爷,格我才间来下做响梦嘎。”“不错,你是做了响梦,快点困。”困了不曾有个钟头,他倒又喊起来格:“少爷,不好了哇,移墨珠挨强盗抢啦得哇,挨强盗抢啦得归,挨贼偷走了哇。”
  “你格奴才,我被你吵了半夜总不曾困得着。起来嘛,去拿宝贝赎家来,不要弄你蹲堂困不着,蹲堂吵。”两个人起来洗洗脸啊,又不曾吃早饭,跑到隆兴典当底高辰光啊?才蒙蒙天亮,汪先生正来下脱达子开门啊。“先生啊!”“哟,少爷你怎干早格?”“我来赎宝贝格呢。”汪先生赶紧端张凳对门口一摆:“少爷,你坐坐哇,宝贝一歇歇就到堂块格。”“先生,我格宝贝不是来你格沉香匣嘎,怎得宝贝一歇歇就到堂块嘎。”汪先生为主人要面子了,他不说华顶山老大人,拿家去弄底高活契改绝契。“少爷,昨天你走了之后,有我家大人查看典当,晓得你有宝贝来堂,家里太太要看,借家去看看格,他说一早就送得来格,大概就来这一歇歇辰光要到堂喽。”
  柳树春蒙蒙天亮到杠,大概几点钟腔调?像现在所说,五点多钟就到了,等到底高辰光,等到小中倒有十点钟的腔调,也看不见宝贝来。柳树春又不曾吃早饭,肚里也饿。“先生,你说宝贝一歇歇就到这里,到现在为底高还不到这里,假使人家不拿得来,宝贝遗失啦得,你可赔得起?”“少爷啊,你不要发火,我家大人说得一早就来格,他又不来。就能样,我交你同上他家家去总好格呢,到他家里去拿,他总归来家里呢。”
先生就在前面走,主仆两个后边跟。
  汪先生拿他们带到高厅,“你们蹲这里等等,我进去让我家大人把宝贝拿出来。”外间恨不得都吃饭了,汪先生跑到华顶山卧室,华顶山还不曾起来。华顶山在哪里?困了床上,头也缩得被窝里,来下定心困觉。“大人啊,你还不曾起来呢?”“先生,我马哨起来了。”“柳公子蒙蒙天亮就到了我典当,你说天亮拿宝贝送去,你怎不送去?我同他们来了格,实事求是在你家高厅上等。”“先生啊,典当事情多了,你不能尽顾蹲这里,我马上就起来格,我要亲自拿宝贝交到柳公子手里。”“你就先上典当去么。”先生跑到高厅上,“少爷啊,我家大人对你客气了,他要亲手拿宝贝交到你手里,典当事情多,我就先走了。”
  汪先生走了格,柳树春交柳兴坐高厅上等,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望望他家高厅上,挂了一幅对联在那。挂个底高对联?
堂前富贵千年乐,闺阁荣华半子传。
  柳兴果是服伺柳树春读书习武,多寡识得两个字格,落么么三个字他识得格。“半子传”。“少爷啊,我们走吗?”“奴才,宝贝还不曾拿到,上哪去?”“就怕宝贝要不到了呱。”“你怎晓得格?”“你望望这个人家就不是正派人家,他这个对联上面都是写个半子传,哪家儿子也有半个儿子来,可保这人家女格不正派,交旁人绞七廿三养格,这个是歪山头人家,就怕这宝贝要不到喽格。”“奴才你轻声点说,让他家听见不得了呱。”“底高叫半子啊?”“女儿女婿才算到半子,这个人家能够挂这个对联来这客厅正中,就证明他家就该一个女儿,没得儿子。”
  华顶山家没得香烟后代根,只有一位女千金。等到底高辰光?像照现在来说中午过后喽。华顶山缩啊缩,拖鞋搭脚,一头扭衣裳,一头对外跑。“你可是柳公子柳树春?”“啊呀,你就是华老伯父。”“正是正是,来坐坐,坐坐。柳公子,耳闻你年纪虽轻文武双全,倒是后起之秀,将来皇上科考,你文武双全高跳龙门,你可以耀祖荣宗,就可以替祖争光。”
  华顶山东说扬州西说海,来杠恨不得讲上半个钟头话,就谈不到移墨珠三个字。柳树春又不曾吃粥,中饭也不曾吃,肚里么人总饿杀得。他又不谈移墨珠这个事情,心上人总躁杀得。“伯父啊,不瞒你嘛,我是来拿宝贝移墨珠格,你赶紧拿宝贝把我,等我好早点走。”“少爷啊,到哪里有格移墨珠,我从典当家来从十字街坊经过,倒把贼偷走了,不然我不拿隆兴典当去把你,我不好意思去,宝贝弄啦得格。”
  柳树春当他开玩笑。“伯父啊,哪里格贼长弯眼睛偷到你格宝贝,他怎晓得你袋子里有宝贝在里面?况且我家这个宝贝,人家偷不走,哪里格贼碰到这东西,它来下叽里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