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格冤家说大头子昏话,还有哪家人好摆典当铺里当当哎?但是杨秀英又想了,总是我家丈夫没得办法才说谎格,我要是根根萝卜撬到底,我丈夫要坍台,罢了,我不如就假意相信他。杨秀英格人真正好了,杨秀英说:“好,丈夫啊,养儿防老,积谷防饥,父亲应该要接家来孝顺孝顺格。”要烧菜了,十二个大菜哪会烧咧,两个人总不会烧,烧不好格句话,要被打四十大板了。
  这遭想起个人来格,三贤村啊,一人姓刘,名叫刘二。这刘二咧,原来来大街上大饭店里,做大师傅,因为六十二岁,年纪大了格,不去了格,拿他请得来。刘二虽然年纪大啊,见过大世面,油煎爆炒,件件皆能。这遭拿十二格大菜烧了有滋有味,这十二个大菜不是弄鬼鬼盆子盛呱,每一样,总要用大汤盆,要盛了尖挂挂。格么盛得来八贤王果吃得下啊?吃不下,有格拈格筷把咂咂,有格只蘸点汤咂咂滋味格。吃不下怎么办?不准下顿吃格,要当他格面用篮子背了“轰隆”对河里一倒,第二顿,走头上再开始。果得了了,不曾歇两个月,家里吃穷啦得格,什么东西都卖啦得,连渔船鱼网总卖啦得格。
  格天子杨秀英对王华说呱:“官人,不得了了呱,明朝没得朝饭着项,东西总卖光啦得格,只有两个儿子啊,我们卖啦一个。”金梁说:“母亲啊,要卖卖我,我大,兄弟小,拿兄弟留下来可好?”玉柱说 :“母亲,不要哇,哥哥大,哥哥会替手脚,拿我卖啦得,拿哥哥留下来好帮你替手脚。”
杨秀英听见这一声,铁石心肠软三分。
一把拿金梁、玉柱来抱住,放声痛哭泪纷纷。
我格心肝孩儿,我十个指头个个咬了个个痛,总是我格亲生骨肉亲。
  王华一想:卖大格,留小格,卖小格,留大格,我家妻子蹲家望见大格,想到小格,望见小格,想到大格,触眼目,她要哭,哭杀得倒不上算,罢了,拿两个总卖啦得。肇准备卖两个了,一到第二天天明已亮,起来格,杨秀英对王华说:“官人,你去卖儿子,我知会你噢,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总好卖,万万不能卖把吏部天官杨吉风家。”王华说:“我晓得,我晓得。”杨秀英说:“你卖儿子啊,人家单买一个,你价钱要咬住点,要三十两银子,要是两个一齐买,稍微便宜点,两个并起来只要五十两银子。”王华说:“晓得格。”金梁、玉柱要走了,母子骨肉连心,是难舍难分。金梁、玉柱走到杨秀英面前,弟兄两个双膝跪下来,对杨秀英磕三个响头,叫声“我格亲娘哦,
你受你格孩儿拜三拜,报报我格母亲养育恩。”
  肇母子三个洒泪而别,好有一比,
天空掉下一口无情剑,斩断母子骨肉亲。
  王华拿金梁、玉柱带了动身,一头跑,王华就想:想当初我王华落难要饭,运气好,要到一个体面小姐杨秀英,家里发大财,养儿子,日子好过了,芝麻开花节节高。我怎思量到拿倒头酒吃醉了,拿穷上人老子买家来,现在穷了响,拿儿子总要卖啦得格,我怎对得起我格妻子杨秀英?
格王华想到伤心处,止不住腮边泪纷纷,
一路哭来一路走哇,走进了苏州一座城。
  一进进了苏州城,一到到了卖人格地方,哪晓王华只思量到哭,哭昏了,不思量到卖儿子了格。金梁交玉柱商议了哇,“兄弟啊,父亲哭昏了呱,不晓得卖我们了呱,母亲还蹲家等,等拿我们两人卖啦得,好买米下锅咧。罢了,父亲忘着得卖我们,我们自己来卖。”“哎呀,不会卖。”“不会卖不要紧,母亲说只要跟人家学,望望人家怎样卖相格。”一望人家小朋友啊,总是掐草对头上一插叫卖,金梁、玉柱也掐草对头上一插,叫了“卖小男孩,卖小男孩,便宜卖,便宜卖。”
金梁、玉柱来叫卖,来了天官老大人。
  真正叫无巧不成书,齐巧不巧,吏部天官杨吉风身坐八抬大轿,齐巧走卖人格地方经过,听见金梁、玉柱来下叫卖。杨吉风走轿帘对外一望,格两个小朋友多好看哦,真正眉清目秀,相貌堂堂。杨吉风就想哇:我辞官不做家来养儿子,到今朝男花女花不曾生,我只生到一个女儿杨秀英,舍把叫花子格,到今朝音信全无。罢了,养不到买格也好格,吩咐安童,“住轿”。安童拿轿子对下一顿,贴身安童走到前间,“大人,为何住轿?”杨吉风说:“安童,去望望看,那两个小男孩要卖多少银子””安童说:“是。”安童走到前间,“喂,小男孩,你们要卖多少银子?”金梁说:“我家母亲说格,单买一个要贵点,单买一个要三十两银子,要两个一齐买咧,便宜点,并起来只要五十两。”安童走到前间,“大人,两个小男孩要并起来卖,并起来只要五十两。”杨吉风一听,我还在乎五十两银子?跟手拿出五十两银子,交把安童 。安童拿银子送把金梁,“喏,五十两银子在此。”金梁拿银子又送到王华手里,“父亲啊,我们卖啦得呱,我们走了哇。”王华只思量到哭,还不晓得两个儿子卖啦得。
  再讲金梁、玉柱走到轿帘身边,杨吉风越看越欢喜,拿两个小倌倌抱了向怀里一搂。
带了金梁、玉柱动身走,天官府里去安身。
  不讲金梁、玉柱上天官府去安身,再讲王华哭哭哭哭哭不哭得格,“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