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骑马坐船三分命,女子生产欠时辰。
一阵痛来痛过死,一阵痛来痛过昏。
  顾凤英捧住格肚子蹲下哭嘎:“心肝,你早不分身,晚不分身,你到这个时候分身。”抬头一望,看见个马车棚,来格西北上,“我不如蹲这马车棚里产子么。”来到马车棚里间,拿腰带解下来。
连痛三个紧痛阵,生下一位小官人。
  作孽了,催生婆总没得嘎,自己拿脐带掐断了,拿罗裙撕下一幅,拿小孩包好勒格,捧住个儿子就哭:“我格心肝啊!
你也苦么我也苦,苦只苦我们母子两个人。
心肝孩儿啊!我一心带你到陕西去,我鞋尖足小步难行。
  我就把你丢这个马车棚里,有人把你抱家去,就算你福气;如果没得哪抱家去,只怪你投胎投错了。我走了哇!”走出骑跨只有二十步,小孩哇拉哇拉哭嘎。
自家身上落下来格肉,挨他哭得心上像突粥。
  格果跑得向前?  
跑三步,退三步,回头又看,
哭一声,我孩儿,苦命娇生。
你母亲,在车棚,也无办法,
我只好,写血书,自去逃生。
将布衣,扯一块,摆在尘地,
将指头,咬碎了,鲜血淋淋。
上写着,顾凤英,顿首百拜,
多拜上,路途中,过往之人。
我丈夫,安文亮,黉门秀才,
家住在,南昌府,洞庭庄村。
因皇上,开南选,去跳龙门,
带来了,妻和子,一同进京。
只因为,关帝庙,夫妻拆散,
我无奈,上陕西,去把儿寻。
今来到,马车棚,产下一子,
名叫做,安禄金,第二娇生。
格下文,有我儿,年庚八字,
是二月,初八日,子时降生。
他母亲,发狠心,咬下牙痕,
左膀上,咬一口,牙痕为凭。
我有心,将血书,多写几句,
我这个绫又短, 血又干,字不分清。
若有人,将我儿,抚养长大,
到久后,得相逢,我不忘你恩。
格张血书写完成,指头也咬了碎纷纷。
  擦擦么眼泪,拿血书吹了有点冷氽干,折折好对官官怀里一塞,“儿啊!哪个拿你抱家去么,望到这个血书,你家父母叫底高?家住何方?为底高来这个堂子产子?你叫底高哇?几时生日?高头总有格。”顾凤英拿官官左膀捞起来,就咬紧牙关,照准他格左膀,起来一口,咬起个牙印子,小孩哇啦哇啦哭。
所以宝卷叫做《牙痕记》,万古流传到如今。
  “儿啊!你不要哭嘎,不是母亲心狠,我也叫没得办法,我格心肝啊!恐怕你长大了么,我们母子两个跑跑么,如果看见不认得,这个牙痕印子好作为凭,儿啊!我肇走了哇。”
擦擦眼泪就动身,不管儿子死和生。
  不谈顾凤英拿儿子丢了马车棚里,到陕西去寻长子安寿保哇,单谈顾凤英。这产下来格儿子来历大了,乃是西天武曲星下界,当方土地半条命总吓啦得格,所以我们要敬土地菩萨。当方土地当方灵,土地是他格救命人,跟城隍菩萨商议,“城隍菩萨, 不得了了呱,武曲星产了马车棚里,野中牲多了。
拿武曲星君身丧命,我们城隍土地也做不成。”
  “赶紧,我们救武曲星君。”城隍跟土地,每人打一盏灯笼火,到了马车棚照了天总红格,这个不是凡火,这是神火,格么这马车棚是哪家格?山西北门有个王家庄,是王员外家格。王员外有万贯家财,今年六十二岁,连找三房夫人,男花女花总不曾生。大奶奶赵氏肇拿个内侄叫赵宝沿小带家来,想得这王家格家当。二奶奶张氏,破血不曾生。又找一个三奶奶蒋氏,
蒋氏结婚数年春,男花女花未曾生。
  员外么闷闷不乐,来阳台上么散散心。四个安童来下陪他格,对西北上一望,看见火光冲天,“啊呀!安童,不得了,格不是我家马车棚来下着火?你们这些奴才,出去收租要账,大概苛刻了穷人,穷人跟我家做对,放火烧我家马车棚,让我家明年不好栽稻。安童,万贯家财成何用,我又没得格男,没得格女,忙到头来一场空。安童,我们去拿马车棚里火救熄得嘎,你们明朝到天明已亮,挨家挨户同人家说明了,穷人家借我家多少钱,借我家多少粮,种了我家多少田,我家一分总不要哇。
租田当作自产种,本利不收半毫分。
  只要不跟我家做对,
我譬如修子又修孙 ,救救贫苦落难人。”
  “好格,我们去救火。”每人拿一只水桶,走个圩岸上对杠跑,越跑火越近,越跑火越近,跑到杠点也不着嘎,格倒奇事,不是哪一个人看见格,干大格火上哪去格?安童跑到马车棚里间,一个小孩才分身格。“员外,来望啊,这官官多发禄格,才分身格,血脉也不曾干。”王员外拿官官抱到手里,一望还是个男孩儿,“阿弥陀佛,
该应老朽不绝后,天送一子后代根。
  安童,我拿这个抱家去当儿子了,你们不能说拾到格。”“员外,说谎么有几种说法格。会说格,说圆罗罗谎;不会说,说长牵牵谎;最不会说谎,叫说忒节谎。说谎说忒节,弄不好只好歇。最好呢,花嘎一百两银子,到大王庄请格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