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旨——
“把番奴拉出午朝门,身首两处丧残生。”
  当时文班中走出西宫国丈严奇奏道:“我主万岁,原来是红毛国打来战表,妄想争夺大明江山,我主不必惊惧!谅他小邦能有多少强将?陶、王、方、徐四家叛党,勾结各山好汉,如猛虎恶狼,亦被我苏、严二家杀得如丧家之犬,望风而逃,何况这区区红毛小邦,何足为虑呢?目下这个番奴,亦不必斩他,放他回去。如将他斩首,反遭小邦耻笑,笑我天朝无德无能,此乃老臣愚见,请我主三思。”万岁说:“就依老太师之见,放他回去,准备迎敌!”说罢,命值日殿官将番奴放回国。老贼严奇一听遂暗暗吩咐手下,将番奴放出之后,悄悄将他带进太师府,有要事相谈。这就是——
严奇私通红毛国,秘密相商夺大明。
严奇的,心腹人,带领番使,
行匆匆,形鬼祟,暗进府门。
严奇与番使来密议,想往番邦去勾兵。
众位呀,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出妖孽,
朝中出了个严奸贼,勾结红毛来夺大明。
  严奇备足了川资盘费,扮成富绅,与红毛国番臣利哈哩一路同行。他二人不分日夜登古道,犹如狂风送残云。一路上多少闲言不必表,拉满弓弦一直行。红毛国与中原相距远,讲经的好似门对门——
番奴引他见狼主,智真王问他是何人?
  严奇来到银銮殿坐下,躬身向红毛国王行礼。严奇道:“国王问我,姓严名奇,官居西宫国丈老太师。”红毛国智真王大惊道:“原来老先生乃弘治皇的西宫国丈,但不知来至小邦有何计议?”严奇道:“因国王打过战表,弘治皇大怒,欲将都督斩首,老朽不忍杀害你邦使臣,所以保奏都督性命,送他回国。”智真道:“心感、心感,多谢了!严老先生休要见怪于我,前日打去战表,殊属义举,因闻中原圣主不明,忠良尽遭残害,所以小邦兴仁义之师,拯救中原生灵,不意还有国丈老太师为国为民,仁德远布。小邦所行之事,望太师海涵海涵,德不能忘。”岂料严奇听了,正中下怀。趁势说道:“狼主过誉了。老朽虽有一片忠心,为中原担忧,奈于我皇不明大道,根除反叛不力,且又防江山落于番邦。”红毛国王说:“老太师年残老迈,不必再操心劳累,不如另想章程,以得安闲,岂不甚好?”智真王接着又说:“太师呀,吾与太师说句笑话,不知当否?”严奇道:“狼主尽管说来,我严某决不见怪!”“倘若中原归我执掌,那时太师居上高位,侍奉为太上皇爷,将享无边之福,而你的后辈子孙亦有极品之位,俸禄从优,但不知尊意如何?”岂料这句话,把个严奇问得眉开眼笑,满口允诺:“狼主,老朽正为此费尽心机。现在朝廷中陶、王、方、徐四家叛党均被老夫谋算将尽,目下只有我严、苏二家掌权,如再加阁下合作,夺他弘治玉玺岂不易如反掌!”智真王道:“太师既有此意,我等誓无二心!”说罢,二人相视一笑,遂命都督利哈哩取出文房四宝,由都督执笔书写。上写:“智、严同心合力,共图千秋大业;兵戎内外相应,功成官居极品。×年×月于银銮殿前谨立。”
合约一纸写完成,花押画得紧腾腾。
各执一纸为凭证,严贼先行转回程。
  严奇回到中原,将此事说与同党群奸。群奸大喜,尽作内应准备,这且慢提。再说红毛国智真王聚集众将,点兵发粮,即刻兴兵。
领兵元帅利哈哩,前部先锋撒哩温。
其余都督十四个,领兵十万动了身。
  一路上旌旗招展,号炮连天。中原黎民心大惊,清平世界怎兴兵。有人说,来的不是中原马,高头大个像外邦人。严奇老贼故意来至金銮殿,万岁万岁口内称:“红毛国发来无数兵,不日就到我北京。望我主早遣人马去抵敌,大明江山才得稳。”弘治皇一听龙心怕,尊一声国丈老爱卿——
“万里江山全靠你,替我调将退番兵。”
  老贼严奇,故意虚奏,把个弘治皇吓得龙体不安,只催严奇调兵抵敌。忽然午朝门外,又有人报将进来,说道:“大事不好!番兵前锋已抵通州坝了,我主若不抵抗,必将坐以待缚?”弘治皇见势紧迫,如高山失足,大海崩舟,龙泪涟涟,召集众臣——
“问一声,哪个替孤领人马? 哪个挂帅杀番兵?
倘若杀退红毛寇,官上加职重封赠。”
  问到文官不答应,问到武将不开声。个个站在金殿上,泥塑木雕像瘟神。弘治喊声:“不好了——
平时总嫌官职小,战时胆小怕出征。
孤王江山如风中烛,没得扶王保驾人。”
弘治皇帝无法想,龙袖拂泪回宫门。
  弘治皇想想无奈,只得回转西宫,与他最心爱的西宫娘娘严汉莲商议。严氏妖妃见弘治皇来到,故意流泪悲叹:“我主万岁,红毛国兵临城下,势不可挡,大明江山摇摇欲坠,我等龙凤之体,岂能在番人刀下身亡,倒不如奴与万岁死在一起罢了。”弘治皇一听——
龙泪滚滚止不住,       只求严妃定章程。
  西妃严汉莲妖淫乱宫,与她父母早已串通一气。她见弘治皇如此惊惧,认为时来运转,必须相机行事。乃对万岁说:“万岁,你稍坐片刻,待臣妾到宫外去探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