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肉球之内大有根基,是上天铁石星下凡,所以不肯露体,故有肉球包藏,猛虎衔去仙山学道,仙猴喂乳,日后长大之时——
清江城里打擂台,铁石星才下山来。
  蒋赛花抛去肉球,回到店中,见她嫂嫂睡在床上,眼泪珠抛,呜呜抽泣——
“贤妹呀,我指望生得壮男子,传接陶家后代根。
谁知十月怀胎空欢喜,竹篮担水一场空。
男花女花奴不论,怎把这个怪物生。
还是奴家没福份,还是陶家冤难伸。”
刁婵梅越思越想心越闷,气气闷闷病上身。
  刁婵梅自从在玉门关生下肉球,气气闷闷,伤感成病,日益沉重,饮食不进。蒋赛花心如刀割,又怕薛奶奶生疑,赶他们出去。转身一想,陡生一计,不如拜在薛奶奶名下,做她的干女,可望得到她的照顾。想罢,蒋姑娘故意脸上堆笑:“奶奶呀,奴家二人在外,举目无亲,承你奶奶关怀备至,犹如我们的亲娘,实在恩不可忘。为此,欲想拜你老人家做个干娘,以图日后报恩,但愿奶奶不弃低微,收下我俩落难之人。”薛奶奶说:“姑娘,这样再好没有,只是我老身还不敢高攀呢!要说你嫂嫂生病,怕我生厌,这就见外了。古人有话——
人到难中须搭救,不可推人下火坑。
既蒙姑娘有敬意,我把你们当亲生。”
  薛奶奶当下烧香点烛,佛前拜过神明,蒋姑娘拜过干娘。刁姑娘病重在床,只得睡在床上亲亲热热地叫一声:“薛妈妈,我的干娘,小女有礼了。”从此薛奶奶对刁姑娘更加爱护,凡是有名的医生都请来为她治病。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刁婵梅病久,薛奶奶有几文余资,亦贴了不少,蒋赛花心中有数。一天夜晚,蒋姑娘与薛奶奶闲聊:“你老人家虽是干娘,比亲娘还好十分。女儿虽在此多日,还不知这玉门关是何人执掌?”“儿呀,要问这玉门关,就是那奸贼苏葛的二子,名叫苏林,在此把守玉门大关。他坏事做尽,雁过拔毛,家中金银满库,极其富足。他与西宫国丈严奇是一党之人,其恶可恨。”蒋赛花说:“干娘,你别怕,他再坏也坏不到我们母女身上。”薛奶奶说:“这倒不怕他,即使我们闹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无奈于我,有事我可扭他到皇上讲理,他已领教过我多次,现在不敢与我作对了。”薛妈妈说上许多,蒋赛花并不介意,只是有两句话,蒋姑娘记在心里,那就是苏林金银满库,极其富足。现在刁氏嫂嫂有病,所带川资用尽,干娘也贴下不少,长此下去,生活何来?蒋姑娘想到这里,暗下狠心:“只有此行,别无他路!”
趁此夜深人静时,借点钱财又何妨!
  众位,蒋姑娘并非爱财之人,只因情急无奈,况且苏林的金银也是不义之财。于是瞒着薛奶奶,装束停当,身带利刀,登高上屋,悄悄来到奸贼的库房之上,揭了个天窗,下面就是银库,听凭她怎样做作。因近年来年岁丰收,没有什么盗贼,所以苏家也不加防范。等到蒋赛花把金银在周身装足,也无人知晓。蒋姑娘随即跳出窗外,登高动身,悄悄回到店内安睡。因刁氏嫂嫂有病,蒋姑娘天明一醒,就起身为嫂嫂煎药。对身上一摸,啊呀一声,暗吃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
如高山之崖失一足,大海之中船翻身。
只因盗库心着慌,穿金扇失落在库房。
  蒋赛花失扇吃惊,但她立即镇静。心想,失扇之事,暂不与嫂嫂晓得,更不能让薛奶奶知情,况且在这白日之间,也不能再去盗扇,只好另想办法。这时,薛奶奶亦已起身,为刁姑娘洗衣涤裤。她见蒋姑娘面有愁容,就说:“干女呀,刁姑娘的病,你不用担心,自有我来照应。”蒋赛花说:“干娘,我嫂嫂是产后之病,叫奴怎得安心?事事总让你老人家操劳,我也过意不去。”“哎,你们尽管宽心,我才高兴,直到她身子恢复健康,你们再作章程。”
  此话按下不表。再讲苏林次日天明,叫他的管家去库里取银。管家去而回报:“大人不好,库房被盗;屋上开了天窗,库里失了银子不少。”苏林急忙进去一查,在银箱下看到一把金丝织的褶扇,捡起来一看,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此银定是陶家叛逆所盗。”随即与家将定计——在库房内外设下滚刀木,埋下暗箭飞刀。
库房之中设暗坑,专等寻扇盗宝人。
  自此蒋赛花几度夜闯玉门关,只见关上防守严紧,无法出关寻扇,只好按下不动,伺机再定章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讲严、严先两个奸贼,自起解陶文彬路过太行山,被王素珍劫去囚车,自己逃出一命,打马加鞭,来到北京,直至苏葛、严奇两处衙门报告:“王素珍在太行山造反,将陶文灿囚车劫去。”如此如此说了一遍,苏葛、严奇大惊,也不等皇上登殿,直接去撞钟击鼓。所有文武各臣,听得钟鼓齐鸣,连忙上朝。弘治皇整整衣冠,来到金銮宝殿,群臣各立,但见皇开金口,帝露银牙——
皇开金口喷紫雾,帝露银牙问众臣。
  “各位爱卿,不知今朝提前击鼓鸣钟,有何大事,当殿奏来!”皇言未了,班中走出两家大臣,弯腰曲背,往上参拜。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严奇、苏葛前来见驾!”弘治皇道:“二卿前来,所奏何事?”苏、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