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见此情景,叫声:“爹爹不必如此发躁,谅严虎去而未远,待儿前去夺回是了。”说着,陶文灿放开虎步,出了相府,急不择路,抄小路追赶上去——
大步跨出七尺六,小步迈开三尺余,
威风凛凛赛吕布,杀气腾腾像赵云,
最大步子八尺零,犹如北风送乌云。
  抬头一望,只见严虎在前匆匆奔跑。陶文灿大喝一声:“严虎小子站住!为何在我府抢去金扇,不辞而别?”说着,伸出虎爪抓住严虎的腰带,往上一举,用力往下一掼——
只听啪嗵呛啷四个声,严虎他倒地不哼声。
  众位要问,怎么人朝下一掼,只有啪嗵一声,哪有呛啷之声的?因为严虎带着白鹤玉杯在身,假意前来以杯换扇的,刚才被陶文灿往下一掼,他怀中的玉杯摔碎了,发出了呛啷之声。陶文灿把严虎掼在地上,气从两肋出,力从拳上来,一连几拳,小贼严虎先前还能吱唔几声,后来竟自不动,一命呜呼。陶文灿说:“你这囚驴装死,倒在地上害我!”于是就到严虎身上翻出十把穿金扇,回转相府,禀报相爷:“爹爹,十把扇子孩儿追回来了。”说罢,将扇子放在相爷面前。陶相爷问:“儿呀,那二国舅怎么肯把扇子还给你的?”“爹爹,实不相瞒,那小贼严虎被孩儿打死在地,得扇而回。”相爷说:“你怎么的呀?畜生,这就不得了啦!”
陶大人急得泪纷纷,骂声蠢子了不成!
打死别人还好说,打死严虎祸不轻。
他妹是西宫贵妃子,父是皇宠国丈人。
严奇他无风也起浪,何况打死他亲生。
相爷心中如刀绞,文灿低头恼在心。
柳氏太太得了信,捶胸顿足手揉心。
不得了啦,相府里面生烦恼,祸比天高矮二分。
夫人正在嚎啕哭,家将前来报恶音。
大厅上相爷吞金身已故,东书楼吓坏了二爷陶文彬。
兄弟俩抱住相爷放声哭,内堂里忙坏了多少家佣人。
慌忙又把公子叫,老太太又悬梁高挂一根绳。
好可怜,弟兄两个哀哀哭,天塌下来哪个撑!
陶文灿哭声如雷吼,陶文彬低哭之音呜呜声。
哭一声父亲如刀割胆,喊一声母亲赛箭穿心。
只为倒头十把穿金扇,害得你二老命归阴。
叫一声爹娘呀,你二老惧势身丧命,苦坏了你二子陶文彬。
  陶文彬只是抛来只是滚,滚成潭来哭成坑。“爹娘呀,哥哥一怒打死严虎贼,老严奇决不是个省油灯。他到皇上奏一本,皇上定要发兵来困府门。到那时,哥哥他有一身好武艺,可以抵挡一阵,杀将出去,而我手无寸铁,没有缚鸡之力——
一旦皇上兵马到,我只落得小鸡遇黄鹰。”
  陶府上大小人等哀哀哭,只听得街上鸡飞狗跳,人声沸腾——
几百人马穿街过,只当是严家出来抢女人。
大小姐吓得关房门,吓得哼也不敢哼。
  这严家兵马为何上街?只因严虎小贼去陶府抢十把穿金扇,老贼严奇在家专等他二子回来。忽有家将报上:“老太师,大事不好,祸闯得不小,二国舅被陶文灿打死在街道之上。”严奇问:“可是真的?”“人命关天,岂敢妄报,尸体还躺在街上呢?”老贼闻听此言,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吓得面如土色。随叫家将传他们兄弟四人前来。那家将又到里边一报,全家人等,无不吃惊。早有严彪、严豹、严方,这弟兄三人,如狼似虎,拥到大厅会见父亲,商议为二兄报仇雪恨。只有大国舅严龙,两手搂心,说不出口。他并不恨陶文灿打死他二弟,只恨他父亲与四个兄弟,整天不存忠义之心,只仗皇亲国戚之势,贪赃掠宝,见色如命,就不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天理循环,报应昭彰,不去抢夺十把穿金扇,又怎能命丧他人之手?况且,陶文灿不是上我严府打死于他,怎能怪罪于人呢?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倒要看看他们怎样对付他人呢?所以他站着不动,也不多言。只有那父子四人在厅上计议报仇。五国舅严方上前说道:“爹,儿有个章程,你老人家快上朝奏明皇上,我与两个哥哥带兵先将陶府围困起来,不让他逃走一人,只等皇上御林军一到——
立即捉拿陶文灿,斩尽他家一满门。”
  严奇老贼说:“此计甚妙,你快去点兵带队,速将陶家围住,我亦即刻上朝奏本。”说罢,弟兄三人,擂鼓点兵,五贼严方一马当先,各执刀枪、铁链,直扑陶府而去。所以大家小户,惊恐万状——
只当严家三恶棍,带兵出来抢女人。
眼看兵马三百整,拿陶府围得紧腾腾。
  这时,陶文灿正在恸哭父母,悲愤至极,忽听家将来报:“大少爷,大事不好,外面来了严家许多兵马,已将府门团团围住,望大爷快拿主张!”
这一来,激怒了海洪陶文灿, 吓坏了东斗陶文彬。
  他们兄弟二人,连忙把十把穿金扇,各执五把带了随身。陶文彬跑上东楼去躲避,只听得——
门外人马吼叫声, 陶文灿怒火心如焚。
  他捏一捏拳头,紧一紧腰带,跑到门外,想看个究竟,偏巧碰上严方进门。陶文灿怒火中烧,一把抓住严方——
严方也未会过神,呼咙嗵掼倒地埃尘。
  古人之言,冤有头债有主。你严家上门抢扇,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