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喝骂无端下贱人。
你与何人来对饮,急得两眼冒火星。
安童使女认不清,个个吓得舌头伸。
  假王有银说:“门公,叫你不要放外人进来,这是何人?快快赶他出去!”安童正要动手,把王有银一吼:“大胆奴才,这还了得,连自己格主人总不认得,该当何罪?”假有银说,“你是那来的恶棍?竟敢前来冒充,胆到不小,安童,快快将他打出去!”两个人一争,安童使女不敢哼!院君此时也吓得魂不附体,看看两个人一样个腔调,身材一样,衣裳一样,喉咙一样,谁也分不出真假!假王有银说:“他冲进我家,冒认我妻,居心险恶,还不快快将他打出去!”安童梅香一想,莫非来家格是真格,外头来格是假格!这遭,大家动手打格打,拖格拖,扛格扛,把王有银赶出大门之外!
一众家人忙动手,王有银赶出大前门。
院君吓得只是抖,这桩奇事弄不清。
有银有口难分说,浑身气得没精神。
妻子被他占了去,财产被他一口吞。
越思越想越烦恼,自己反被赶出门。
天色已晚没处去,大王庙内去安身。
  王有银夜宿大王庙,心中十分难过,只是嘤嘤啼哭,这真是天下奇闻,就连我夫人也不认我,反认外人为夫,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一夜五更困不着,唉声叹气怨夫人。
大王见了微微笑,城隍土地笑盈盈。
小鬼笑得团团转,有银越想越伤心。
看看东方天明亮,一心要想把状论。
  王有银走到县衙门口,要想请代书写张状纸,身边又无分文半钞,一想:我只有击鼓喊冤,望大老爷明察!
有银大堂来击鼓,要求大人把冤伸。
  老爷升堂,四班六房。
红黑帽子两边站,板子拖起两条痕。
  老爷说:“衙役!把击鼓人带上堂来!”
王有银跪在公堂上,老爷连连口内称。
我有冤枉天能大,万望青天把冤伸。
  老爷说:“下跪何人?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有什么冤枉!可有状纸?”王有银磕上一个头说:“老爷,小人姓王,名叫有银,住本城王家庄,前天,我出门收账,家中来了一名歹徒,他竟敢穿了和我一样的衣服,冒充是我。当我回到家中,双方对斥,那歹徒竟敢叫家人将我逐出,他强占我妻室,夺我财产,小民伏望青天大老爷替我伸冤理枉。”老爷一听,哪有这个事情,是真是假,待我一查一审便知!
知县老爷出票文,公差衙役就动身。
拿捉违条犯法人,当堂审问假和真。
  老爷把假王有银、刘氏和安童使女一概带到公堂,升堂理事,一一审问,你姓甚名谁,从实招来!
假王有银开口将言说,老爷在上听原因。
小民家住王家庄,从小取名叫王有银。
结发夫妻刘氏女,一家和睦过光阴。
昨日端阳庆佳节,谁知强人闯进门。
他强认我妻占我业,伏望老爷把冤伸。
  县主说:“刘氏,你丈夫告你背夫改嫁,私通奸情,从实招来,免受刑罚!”刘氏说:“老爷,冤枉呀!没有此事!”
奴是三贞九烈女,怎做伤风败俗人。
我从小读过女儿经,三从四德我知闻。
自幼父母来匹配,嫁与我夫王有银。
夫妇一向多和顺,亲朋邻友总知闻。
昨日端阳来饮酒,一场祸事到来临。
只见此人闯进门,他说也叫王有银。
衣着相貌无两样,奴家难辨假和真。
伏望老爷来明察,明镜高悬断分明。
  县官将两个王有银仔细一看,果然一样,分不出真假。这遭,叫皂吏拿来纸笔各人写出自己格姓名、年纪、生日、时辰。交来一看,没得两样,不但同名同姓,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而且字体总一样格。老爷把刘氏唤到身边,“说,你丈夫身上果有底高记号?”刘氏说:“他胸前有个黑痣。”老爷说,二人把衣裳敞开,拿起来一看,两个胸前总一个黑痣,而且一样大小,同在一个部位。老爷一想,这到奇怪!真正难判!
此案若要审得清,除非要请包大人。
  县主一想,来家一定是真格,外面闯进来大概是假格。吩咐衙役将外头格王有银重打四十大板,赶出大堂!
王有银挨打苦伤心,这件冤枉理不清。
瘟官老爷无知晓,错判此案是真情。
罢了,要到上司去告状,又怕瘟官再用刑。
妻子财产被人占,笑坏乡里许多人。
今生遇了蹊跷事,浑身长嘴说不清。
  王有银想到当年有三个和尚到我家化缘,我分文不把,哥哥倾家荡产,斋僧布施,也不过一穷,而我千家万当,不肯施舍,如今也落得光身一人,身边没得分文。
僧人化缘我不肯,哥嫂求我不近情。
如今落难无法想,叫我哪里去安身。
  有银一想,当初来化缘格和尚说住普陀山,我哥哥出缘银十万两独修观音宝殿,想必已经造好了,我不如前去望望,倘若那些和尚念我与有金兄弟之情,肯留我在庙里出家为僧,那我后半世生活也就有了着落!
有银跪到尘埃地,祷告虚空过往神。
  苍天菩萨:
我吃素就走今朝起,永远不尝酒和荤。
倘若半途开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