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报答养育恩,为儿做了不孝人。
你十月怀胎空带我,三年乳哺枉费心。
为我吃尽千般苦,未有汤水到嘴唇。
贤妻呀,一夜夫妻百夜恩,百夜夫妻海能深。
自从结发同罗帐,姊妹称呼到如今。
谁知你早早归地府,叫我今后靠何人。
贤妻呀,我过歇天天起早更,夜夜坐黄昏。
你总陪我坐到二三更,没得一点怨恨声。
贤妻呀,怪我离家三十载,未能顾到妻子一个人。”
公明哭到伤心处,几乎哭死又还魂。
  赵公明说:“婶母哇,既然他婆媳二人没福,我这里从京中带家来格凤冠霞帔就把你穿戴吧!”宋氏还假意客气,心中却十分欢喜,假意流下两滴眼泪,说:“侄儿呀!这是他婆媳二人的荣誉,我怎配享受哩!”公明说:“婶母哎,我母亲不在,你就如同我母亲一样!这一套凤冠霞帔,你就穿戴起来吧!”
宋氏一见心欢喜,我到做了有福人。
凤冠霞帔来穿戴,妖妖怪怪喜开心。
  赵公明说:“婶母哇,他婆媳二人的坟墓在哪里?”“哎呀,我不是告诉你啦,在双槐树下。我请阴阳生看了一块风水宝地,他说那个地方好啦!后代子孙将有三斗三升菜子官做做哩!”
赵公明听见这一声,带了校尉就动身。
转弯抹角朝前走,双槐树下看坟茔。
  中军官带了两个校尉走前头,远远看见一个人在那里做坟。中军官走向前来,“请问大哥,这里有个双槐树在哪里?”“这就是,你问它做底高?”“据说赵大人的母亲、夫人的坟墓都在这里。”“不错,这就是得。”“啊?你在此处做底高?”“啊,清明快到了,我帮了拿枯叶子摘摘,乱草拾拾。”“哎呀,那到难为你啦!”“不妨不妨。”“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宋……成!”
一个成字吐出口,浑身上下打寒噤。
  中军官一听,心里一定:啊!我往常曾听元帅说过,他有个仇人,当年推他下河格,那人叫宋成。此人莫非就是得。嘴说这话,赵公明到了。
宋成一见赵公明,吓得三魂少两魂。
双膝跪到尘埃地,大哥饶我命残生。
  头么磕到底,就赛鸡子拾白米。赵公明说:“衙役!将他拿下!”
赵公明当时见宋成,两眼之中冒火星。
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
  公明开口,衙役动手,哐一链子扣起来了。赵公明写了一张手谕,将宋成送到铜陵县知府案下,手铐脚镣,坐进死牢。下文再说到赵公明看看这两个坟,泥是松格,草皮是才贴上去格,肯定是假的。但是他婆媳二人生死如何?并不晓得,心中只是怀疑。
赵公明跪到尘埃地,拜拜母亲老大人。
一见此景真难过,二目抛珠泪纷纷。
亲娘啊,孩儿出门三十载,今朝见到一丘坟。
公明哭到肝肠断,哭成潭来滚成坑。
贤妻啊,生前你我同罗帐,你就先过鬼门关。
回家未曾见到你,我如孤雁落沙滩。
  中军官以及部下的许多校尉,总来解劝,说:“元帅大人,不要过分伤悲,保重身体要紧。人死不得复生,哭死不得还魂,且先回家,再作道理。”
带领校尉回家转,自己门到面前呈。
高厅上面来坐定,吩咐中军听原因。
  “中军官,我此次回来是祭祖的,你替我到附近寺庙里请他一班僧人回来,做它七天道场,既超度我家三代宗亲,也超度我母亲和妻子。”
中军听了元帅说,哪敢耽搁片时辰。
请了僧人回家转,摆坛设醮度宗亲。
僧人诵起《金刚经》,超生脱死度鬼魂。
铙镲一敲召九祖,法螺吹起召亡灵。
赵家做斋忙追荐,四面八方总知闻。
  赵公明一想,家中既然做斋,应该大做好事。吩咐中军官高搭粥棚,对那些乞丐花子、鳏寡孤独寒苦人等,施舍斋饭。每人除了吃饱一顿,还发大米一斗、纹银三两。哪晓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淘淘罗罗对堂上。早起发到中,中午发到晚,没得清爽头脑胀。中军官说:一天发三次,以次排队。
高搭粥棚济贫人,来了花子许多人。
吃饱肚子还不算,又发大米雪花银。
远近闻名总晓得,钱氏婆媳也知闻。
  且说钱淑贞婆媳二人听到这话心里又惊又喜,领到大米一斗,还有三两纹银,这到够我们过一阵子。不过,听说地点就在离家不远,要是被宋氏看见了,如何是好?郝氏婆婆说:“事到如今,也顾不到许多了。就是被她看见,我们也不怕。那里人多哩。可以说把大家听听,究竟是怪我们呢还是怪她!”
婆媳二人转回程,铜陵县到面前呈。
穿街过巷朝前走,远远望见自家门。
  淑贞说:“婆婆,那粥棚就在我家门口。”她将讨饭的篮子对外面一放:“婆婆,你在这里等一等,我进去问个明白。”淑贞走向前来,深深一礼:“军士老爷!我们是远方来的乞丐,已饿了几天不曾有吃,身上寒冷,腹中饥饿,特别是我婆婆已八十高龄,身体又不好,一路之上跌跌爬爬,勉强跑到这里,伏望你们开恩施粥一餐,等她有个饱肚子。”看门的士兵一听,很不高兴。“哎呀!才嗦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