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表刘贾回家转,再表刘氏作孽深。
  刘氏见刘贾一走,依然还是去诵经,只觉得牙齿缝里有点东西卡住得,拿头上金钗一拨,原来是精肉屑子,放嘴里咂咂,越吃越香,“丫环,我们吃了干多时素,嘴里淡济济,只想吃点好东西,看来还是肉好吃,你替我到街坊买点肉家来。”丫环带了三百个钱来到街坊,心上一想:我不如趁机打点后手,拿百个钱,买点胭脂花粉,鞋面布。到肉店里:“买肉格!”“啊,你家不是吃素格?几年总不来挑我生意了。”“不错,今朝舅太爷来了,他个人吃,只买二百钱!”肉店老板一想:他家往常不吃肉,不晓肉卖底高价钱,又少斩点。丫环买肉到家一烧,也几年不曾有肉吃,馋不过,撑了灶边上,咸一块,淡一块,硬一块,烂一块,连三端到台上到没多少了。刘氏也不曾吃得惬意,“丫环,再去买!”丫环这下子带六百个钱,来到肉案子上,“买肉啊!”“啊,才买格,到吃下去啦?不对,莫非刘氏开斋破戒,肉卖把她,还作了我格孽,不卖。”丫环家去一说,刘氏说:“不要紧,到乡下买条猪,家来吃惬意了。”哪晓猪子买到家,没得哪个会杀。刘氏说:“梅香,拿根绳子来,场心里钉个桩,把猪子对桩上一系。”那六月炎天,猪子晒了来杠哼气。“丫环,猪子口干,烧点盐开水,把它过过口。”哪晓越吃越口干,“家里还有酱油哩,猪子晒煞得,拿起来一剥,肉嘛一镬,吃到嘴里特别有滋味。丫环,据说羊肉比猪肉好吃。”第二天,又买条羊子家来也用这个方法。刘氏叫丫环拿羊子吆了团团转。刘氏撑杠看,如果不跑,背住得揪毛。
晒杀猪子腌煞羊,造下孽障大如天。
猪羊吃了无其数,骨头堆在后门前。
东家一只焦黄狗,朝夜常来吃骨头。
刘氏心中想一计,拿它肉来做馒头。
  刘氏说:“丫环,狗子来偷骨头倒小事,衔了出去,人家看见了要说我开斋破戒。”这遭弄绳子做个白凿扣,拿狗子收杀得,再烧狗肉吃。
狗肉馒头去斋僧,孽障造下海能深。
刘氏吃得醉醺醺,忽然思量诵经文。
刘氏将言说,梅香听原因。
替我点灯火,等我诵经文。
  刘氏来到佛堂,看见十八罗汉,说:“梅香,帮我数数罗汉可曾少啦得?”一二三四五,就把罗汉数,数到呲嘴罗汉,“梅香弄门杠来打,他笑我老娘开斋。”数到狠头板脸格罗汉,又说:“梅香替我弄棍子打,他恨我老娘开斋破戒!”
罗汉不曾数得清,十八尊罗汉打了碎纷纷。
便叫梅香忙动手,打碎罗汉对外畚。
朝也畚来夜也畚,后门堆个大土墩。
大菩萨劈得烧饭吃,小菩萨劈得煨茶吞。
矮子罗汉当凳坐,高子罗汉倒撑门。
纸画观音剪鞋样,孽障作下海能深。
不表刘氏多作孽,再表目连办修行。
九华仙山修三载,功德修下比海深。
  目连说:“师父,我虽在此名山修道,却朝朝夜夜想念母亲,不知她来家道心果坚,身体如何?”
一日离家一日香,好像孤雁落荒田。
虽然此处风景好,怎比母亲蜜能甜。
  地藏能仁说:“贤徒,你母亲在家已作孽无比,造罪如山,你要是回家,母亲便要归阴。”目连说:“师傅,我也只有早日回家,才能见她,要是迟了,可能就见不到面。”师傅说:“贤徒,你真要回去,我赐你钻天帽一顶、腾云鞋一双、禅杖一根、摩诃钵一个、袈裟一件、明珠一颗。”
目连尊者下山林,拜拜师父就动身。
口念弥陀朝前走,自己门到面前呈。
  梅香说:“主母,你家罗卜官人家来了。”刘氏一听,慌慌忙忙就上佛堂,“梅香,我格木鱼呢?”梅香横寻竖寻,寻到木鱼忒得墙脚下,已经烂掉半个了。“不问它,拿来敲!”
手敲木鱼嘴念经,阿弥陀佛观世音。
  目连一进门,口叫,“亲娘!”不做声。“亲娘!”不做声。目连抬头一望,“哎呀,庙里格金身罗汉怎没得够?”刘氏说:不要提,
六月里来暖洋洋,罗汉出去乘风凉。
不料西天暴头雨,罗汉笃得粉消湮。
  目连说:“亲娘,你来家可曾开斋破戒?”“不曾,你如不信,我罚个咒你听听。孩儿,
上有天,下有地,神明晓得,
瞒孩儿,开斋戒,永堕狗胎。”
  哪晓目连尊者有护法韦驮随身格,韦驮用降魔杵一隔,刘氏对地下一倒,当时七孔流血,呜呼哀哉,一命归阴。
刘氏跌倒尘埃地,呜呼哀哉丧残生。
三魂渺渺归地府,七魄茫茫见阎君。
目连当时来看见,啼啼哭哭泪纷纷。
亲娘:你只说赌咒不作准,谁知遇到恶时辰。
回来未说三两句,母亲跌死地埃尘。
  且说鬼使拿刘氏真魂捉到阴司地府。阎君说:“她在阳日三间,作孽无比,替我打入枉死城中,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再说目连连忙请人买棺入殓,自己披麻戴孝,闷闷不乐。
头边点起一盏火,足头点起一盏灯。
等我母亲归地府,亮亮堂堂赴幽冥。
  目连设立灵堂,来家守孝,一二三四五,到第六天,目连说天数多了,魂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