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没得台凳桌椅,更吃不到一粒大米。坐的是土台土凳,吃的是高粱芦当顿。陈梓春吩咐将安民告示一挂,叫黎民百姓不要怕!老百姓说:“阿弥陀佛!清官大人来了,我们好去伸冤理枉了。”
东门抢了绸线店,西门抢了小钱庄。
南门抢拉百货栈,北门抢拉大典当。
  四面八方来报抢劫案,陈梓春向老百姓一问,这沙陀国有个吉祝尼高山,山上有个强盗头子,名叫刘虎,在此山落草为寇,打劫为生,聚集喽三千,黑布裹头,有刀有枪,霸占一方,自称为王!
有人从此山下过,总要丢下买路银。
没得银子来买路,千个残生活不成。
  陈梓春忙出告示,叫黎民百姓,组织自卫,大家联合起来,十家为一小组,百家为一大团。有刀用刀,有枪用枪,钉耙、耙子、木头棍子,总好打强盗格!
太阳将落关门户,日高三丈再出门。
路上一人不好走,三五成群一同行。
听到哪里强盗抢,四面敲锣不绝声。
钉耙锄头无其数,黎民百姓一条心。
  这遭东庄上人学武,西庄上人练兵,南庄上人一呼喊,北庄上人就敲锣,喽吓得不敢下山抢劫。
黎民百姓一条心,一时地方保太平。
  那一天,刘虎端坐高山,问众喽,“这几天怎没得金银米麦上山来格?”喽说:“大王哎!新调来一个新科状元,名叫陈梓春,他叫黎民百姓严密防守,所以抢不到金银米麦上山。”刘虎一听,大发雷霆,“这还了得!”连忙写封讨书:限三天之内,送上黄金财宝,到我山寨!
要送白米三千石,要送黄金五百斤。
要送美女五百个,如少一点命难存。
三天之内来送到,万事全休不理论。
三天之内不送到,叫你狗官做不成。
  陈梓春接到讨书一看,心中大怒,“你这无耻的强盗,竟敢如此大胆。我是一国忠臣,岂可降屈与你。
宁可钢刀头上漫,要我投降万不能。
我是忠臣不怕死,怕死岂可算忠臣。”
  一笔五六天,刘虎不见有金银米麦送上山寨,随即吩咐众喽,各拿刀枪,赶到陈梓春的衙门,一场撕杀,交锋对垒,混战一场!众位,陈梓春手下全是老弱残兵,哪能抵敌得过?这遭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可怜啊!
一千残兵都杀死,片甲不留半毫分。
  杀进衙门,将陈梓春一绑,抬到高山。刘虎说:“陈梓春,陈梓春!见我大王怎不下跪?”陈梓春说:“呸!你这无耻的强盗,你应该向我下跪!只有投奔中原,才是出路。
等到万岁发王兵,剿灭你山寨命难存。”
刘虎一听了不得,拍案高声骂梓春。
吩咐绑上将军柱,取他心肝下酒吞。
  众喽说:“大王,不能如此!陈梓春毕竟是奉皇命来格,如果将他杀死,等万岁晓得,发起千军万马,来剿灭我山寨,如何是好?”刘虎说:“依你们怎说?”“大王,不如将陈梓春打入迷魂洞受苦。”刘虎说:“迷魂洞中妇女众多,陈梓春年纪又轻,要起淫欲之心。”“格不要紧,用猪鬃把他格眼睛穿起来,等他双目失明,看不见天光日色,他就没得淫欲之心格。”
梓春坐进迷魂洞,啼啼哭哭泪纷纷。
“罢了哦,总说做官有好处,不如乡下种田人。
父母双亲哎,你们在家不晓得,孩儿没命转家门。
我今死在迷魂洞,做不到端汤奉水人。
父母双亲啊!譬如当初未养我,报不到父母养育恩。”
  陈梓春坐在迷魂洞里,吃的是山缝里长格青草,喝的是石头缝里滴下来格泉水。陈梓春耳听谯楼,鼓打一更,哭到一更,鼓打二更,哭到二更……
陈梓春听到更鼓响,他在洞中哭五更。
一更里,正黄昏,梓春落难在迷魂。  
上天又无路,入地又无门。
自杀又无刀,上吊又无绳。
我的天,阿弥陀佛,怎就弄到这功程。
二更里,好心焦,人家总说读书好。
坐在迷魂洞,受苦真难熬。
我的天,阿弥陀佛,,纵然有命也没得毛。
三更里,半夜深,总想做官受皇恩。
千万想不到,今日坐迷魂。
我的天,阿弥陀佛,没得性命转家门。
四更里,冷凄凄,身上寒冷腹中饥。
家中不晓得,无人来送衣。
我的天,阿弥陀佛,没得性命到鸡啼。
五更里,放白豪,眼睛哭得赛葡萄。
思想家中事,父母一齐抛。
我的天,阿弥陀佛,果有性命到明朝?
一夜哭到天明亮,更更啼哭好伤心。
不表梓春身受苦,再表三元办修行。
  三元在云台仙山,修行已有八载。那一天,虚无老祖到南天门做蟠桃圣会,钥匙漏了家里,不曾带走。三元一见说:“我们来了八年,还不曾到后面房子里去过哩!今朝凑师父不来家,我们到开开来望望看。”上元说:“不好哇!师父家来要骂呱!”小弟兄两个说:“不要紧,我们只要不卵惹厌。”这遭拿头一重门一开,里头一堂灶,蒸笼里格热汽对外冒,掀开来一看,里面有面做格龙,面做格虎。“哇!师父到外头吃好格,家里还有好格。不要问他,我们就吃它下去!”这遭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