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思忖多时,对皇后道:“两个不孝畜生,死罪可免,活罪不饶——
皇宫贵府没她蹲,打入冷宫做罪人。”
  妙书、妙音打入冷宫,二人抱头痛哭——
三妹呀,你说修道有好处,终身落得被虎吞。
为姐原想天伦乐,谁知富贵不争春。
如今是天诛地伐人人骂,我只愿死来不愿生。
三妹呀,你黄泉路上等等我,姐妹三个一同行。
咽咽啼哭到深更,双双昏倒在地埃尘。
  冷宫土地听她们哭得凄楚,便托梦对她们说:“你们不要悲伤,三公主得神虎相救,不曾死去,今已修成得道了。你们何不学你三妹,也来立志修行,日后她们必来度你。切记切记,不可忘却。”妙书、妙音从昏睡中醒来,觉得是梦非梦,心上好像得到一些安慰。妙音说:“大姐,刚才的梦,宁可信其真,不可疑其假。三妹在冷宫里修过道,受过苦的,也作兴她已苦出头了,我们不妨也在冷宫修行吧。”从此,二位公主——
朝朝夜夜诵佛经,一心一意办修行。
  却说张文、李武谋害妙庄王未成,慌得像没了头的苍蝇——乱飞乱转。张文忽然想到他有一子,名叫香缘,是他的命根,如今自己性命难保,千万要让香缘逃生。这遭,他就苦苦哀求妙书的心腹奴婢,将香缘乔装成少女,扮作姐妹二人,混出宫门——
兴林国里难安身,哈利番邦去求生。
香缘乔装逃出门,驸马府围困得紧腾腾。
  张文、李武现在是妻离子散,外面又有兵马围困,自知求生无路,入地无门,便在府中找一根麻绳自缢身亡。军校打开府门,验明正身,割下二人首级,转到牢狱押出霍礼和索答来二犯,绑赴法场——
顿点三响落魂炮,凌迟碎剐丧残生。
  那边刘钦、赵震备了香花果品,带了随身兵马,打马如飞,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向大香山行进。
路上行走不耽搁,香山到了面前呈。
  善才童子受妙善娘娘之命,早在山下迎接,引刘钦丞相上山。
弯弯曲,曲曲弯,仙引凡人上高山。
只为搭救生身父,舍手舍眼作灵丹。
  刘钦、赵震来到妙善台前,沐手焚香,献上香花珍果,由刘钦宣读圣旨:“朕闻大仙深居仙谷,法术济生,名扬四海。因朕身患异症,草药难医,得一高僧指点,须向大仙求得手眼作药,方可起死回生。朕以信斯真言,敢劳仙体,捐躯救人,朕当刻骨不忘再生之恩,钦此!”
  妙善接过圣旨对赵震说:“你们远途劳顿为国王之殷望而来,可速速动手,将我左手左眼割去。”赵震持刀在手,两手只是发抖。刀有千斤重,向上提不动。妙善说:“将军不必畏惧,我自有无痛免疼之法。”赵震只好壮壮胆咬咬牙。上去一刀,左手对莲台上一抛。妙善晓得赵震不敢再动手挖眼,遂用左眼一眨,眼珠往下一落,鲜血淋淋,好不伤心。善才抓一把香灰对伤处一按,鲜血回头打转,妙善她严坐如常。赵震将手眼放进金盘,红绸包裹——谢谢仙姑动身走,快马加鞭上皇城。
  妙善化了手眼与赵震拿去,对善才说:“我再将右手右眼变化在此,再来取时,你可给他,我现在先去宫中为父王制药。”说罢,腾云而去。
妙善在云端里走,路上赵震进皇城。
  赵震手捧仙姑手眼。直奔皇宫,送到宝德皇后手中。皇后一见,好不怜悯,说:“世上竟有这等好人,舍手舍眼救人?”她举起来仔细一看呀,顿时两泪汪汪。喊声:“不好了——
这盘中之手非别人,是我三女妙善身。
她左手虎口上有颗朱砂痣,点滴不差半毫分。”
  妙庄王说:“梓童哎,天下之人相似者甚多,不至于就是死去的三女吧!”“我主哎——
若非自己亲生女,谁肯舍手救旁人。”
  他们二人正在疑惑之间,和尚闻声赶到说:“万岁,这位大仙已修行七世了,救度的人比你兴林国的人还多哩,你们不必生疑。”皇后这才释去疑心,拿取来的手眼交与僧人。和尚掩住众人耳目,从身上摸出一颗仙丹,研末调膏,叫彩女拿去替妙庄王到左半身搽药。彩女边搽边擦,就喊:“千岁娘娘,此药真灵哩。你看,搽到哪里,好到哪里;好到哪里,疤盖脱到哪里,真是药到病除。”正说之间,药搽完了。只搽得左边半个身子。宝德皇后问:“僧人师父,药怎就搽得半身,疮疖好了一半?”“千岁,他们取的是仙姑左手左眼,所做的药,自然只够搽万岁的左半身疮疖,若要治好全身,必再取其右手右眼,方可痊愈。”妙庄王说:“圣僧呀,人非草木,我岂能任意宰割?即使是成仙了道之人么,他也是父母所生。
我再去取她右手眼,害人利己我不忍心。
今世作了千般孽,何年何代还得清。”
  和尚说:“万岁早有这恻隐之心么,就不会遭此磨难格。现在除非仙姑右手右眼,贫僧则无别的灵丹,只好告退。望万岁另请高明。”妙庄王问:“不知大仙还愿施舍与否?”和尚说:“大仙慈悲为本,就是将她全身割落,也很欣然。”于是妙庄王又命复往香山取药。
经中言语省一省,二次取药回京城。
  赵震回到皇宫,献上手眼。宝德皇后解开包袱一看,二目昏花,顿觉天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