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见猩猩逻海己死,就又把宝鞭插到柴捆以内。转过身来,再看这一女子。见她二日紧闭,不省人事。樵夫略思片刻,将抛搁起身来,轻声呼唤:“哎,这员女将,睁开眼来!”但是,任凭他怎么呼唤,那女子仍昏谜不醒。
  樵夫心想,暖!她醒与不醒,与我无关,何必苦苦相问。他正要挑担走去,又想,不妥!看样子,这女将定是受了重伤,一时难以行动。这地方山高林密,狼虫虎豹甚多。若将她留在这里,岂不有性命之危?再说,她本是个女子,若再碰上强人,岂不还会受害?常言说,“图财害命非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得了,此处离我家不远,待我把她带到家中,让爹爹与她将病治好,咱也算积一份恩德。樵夫想到这
  里,四处一瞅,见这女子的战马,正在旁边吃草。他拉过马匹,把公主的大刀捡起,挂在得胜钩上,又把这位女子搁上鞍鞒。自己走到柴担旁,左肩挑柴,右手牵马,踏着路,向自己的家门奔去。
  樵夫住在这道山沟深处的一个山坳里。他家有一处小院,院甲有三间草房,前后左右都是高山。他来到小院跟前,放下柴担,冲屋内喊话:“爹,开门来!”
  话音一落,就听里边有人搭话:“庆儿你回来了?”
  “回来了。”
  “往日回来,你自己进院;今日为何叫我开门?”
  “爹,开开门您就知道了。快点!”
  “少等!”里边脚步声一响,走出一位老者:六十多岁,面似古铜,皱纹堆垒,头上挽着疙瘩鬏,正当中别着一支骨头针,身穿一套土黄色的衣裳。别看他上了年纪,可是,体格挺棒,两眼一动,灼灼发光。
  老头来到近前,将柴门打开,突然看见了马上的那个女子:‘啊?!庆儿,她是何人?”他看见这一女子,挺不高兴。心里话:平时怎样嘱咐于你?男女授受不亲呀!你将人家驮到家中,成何体统?
  樵夫早已猜出了老头的心思,笑着说:“爹,先到里边再说!快帮我接过柴担,把鞭取出。”
  老头面沉似水,无奈按过柴担,抽出宝鞭,便独自走进上房。
  樵夫拴好缰绳,将女子捅下马来,搀入上房,又把她安放在床上。
  老头定睛一观,见女子不省人事,忙问;“庆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您老人家不要着急,容儿慢慢讲来!”接着,他把事情的原委,详细述说了一番。
  这老头一听,连连点头:“啊!原来如此,我儿你做得对。看样子,她是身负重伤了。待我与她诊治,你先回避一下。”
  老头为什么让樵夫回避昵?他想,为一个女子治病,年轻人站在身边,多有不便。
  樵夫走出门外,老头把女子的甲胄扒开,仔细一看,唉哟,这伤还挺厉害呢l老头又为她摸了摸脉,冲屋外喊话:
  “庆儿,你上西房,将我的药匣拿来r”
  “哎!’
  工夫不大,樵夫把药箱拿到上房。打开一看,蠖!里边有个小葫芦头,小药瓶,白药面,黄药水……什么都有。
  老头将两瓶药并到一起,叫儿子倒了一碗开水,就给这位女子灌了下去。
  樵夫问:“爹,她能缓过来吗?”
  “能。她是受伤之后劳累过度了,药吃下去,一定能缓过气来。”说罢,老头为她包扎了伤口,便守在她身旁。
  呆了有一顿饭工夫,这女子就说开了胡话:“哎——怀玉,你在哪里?”
  老头一听:“哎,庆儿,你听她说什么?”
  “爹,我听她说什么怀玉——”
  这老头赶紧挪到近前,痴痴地看着这位陌生的女子,轻声呼唤:“这位女将,睁开眼来!”
  孟九环听到耳旁有人说话,强打精神,睁开双目一瞧:啊?!这是什么地方?眼前这一老、一少,他们是何人?公主本想坐起身来,可是,她浑身就象一摊稀泥,怎么也动弹不了。
  老头明白她的意思,便说:“你不用起来,也不用害怕。他是我的儿子,是他被了你的性命!”接着,又把刚才樵夫的言语重复了一遍。
  这女子一看,立即流下了热汨;“多谢老伯和壮士的救命之恩。”
  “这一女子,休要难过。你为何落得这般模样?”
  孟公主见这一老一少和蔼可亲,并无歹意,便哭诉了真情:“老伯,我乃大王国公主,姓孟叫孟九环。”接着,公主把怎么到前敌找人、怎样弓单云龙厮系、怎样中鞭落荒的事儿,详细说了一番。
  公主述说完毕。那年轻人倒并不十分介意,可这老头却十分动情:“噢!原来如此。公主,先歇息歇息,养养精神,待会儿我送你回国。’
  “老伯,你是”
  “公主不必细问,我父子决不是坏人。你伤势很重,需好好治疗。我这草舍茅庵,多何不便。前敌之事,你再休挂念,有我儿子一人前去,管保宋军转败为胜。”
  “老伯,您贵姓高名?”
  “我是个回民,姓马,叫马三元。他是我儿,叫弓兴。”
  樵夫怕公主没听明白,又说:“对,我叫马兴。”
  老头一听,迟疑片刻,摇摇头说:“嗯,从今日起,你就不姓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