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钟,英宗驾升八宝金殿,将无佞侯佘老太君传至金殿。万岁把昨夜情景向她述说了一番,并说:“你杨家之后进官刺王杀驾,该当何罪?”
  老太君一听,楞住了:“万岁,怀玉跟他父奉旨已到宝阳关,怎能回京杀驾?”
  “陡!现有他的钢刀为证,你还狡辩何来?彻林军,先将她押入天牢!”
  皇上传旨,谁敢不听?有人将太君推推搡搡,打入天牢。这时,怒恼了文官班里的一位老臣。谁呀?丞相王文弼,见太君被押,只气得浑身打颤,连忙撩袍端带,跪下参本:“万岁呀!想那杨家将,本是大宋的股肱之臣。他们世世代代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顶兜鍪,卧冰雪,南征北战,东挡西杀,真乃是擎天的玉拄,驾海的金梁。这样的忠臣良将,怎会有杀驾之意?况且,玉面虎杨怀玉巳跟随少令公杨文广镇守宝阳关。此事,全朝文武有日共睹,怎会突然黄夜入官呢?”
  英宗说:“现有钢刀为凭,难道还有什么差错?”
  “一把钢刀,不足为凭,说不定是谁加害于人!”
  刘毓一听王大人的这句话,象蝎子踅了他的屁股一样,瞪瞪几步跪到品级台前:“万岁,杨怀玉刺王杀驾,是微臣亲眼所见。此事本无异议,不料王大人却如此包庇要犯。哼,谁不知王大人与杨家有刎颈之交?”
  “休要血口喷人!怀玉若有刺王之心,臣愿以脑袋担保!”
  “哇,胆大的王文弼,金殿以上,竟信口开河,乱吐狂言!先王让你做顾命重臣,委以社稷,你竟置寡人的性命于不顾,却替刺客开脱罪责。这样的臣子,要你何用?来呀,将王文弼押入监牢,听候发落!”
  王大人还要申辩,早被御林军推出金殿,押入监牢。
  满朝文武见英宗动怒,谁还敢上前求情?一个个默不作声。
  包大人琢磨片刻,灵机一动,出班美道:“万岁,臣有本奏!”
  英宗正怒气冲冲,闻听包拯还要奏本,火更大:“有本改日再奏。”说完,就要退殿。刘毓一见,眼珠一转,忙说;“万岁息怒,包大人秉公执法,足智多谋,说不定有万全之策,应容他上奏!”
  刘毓这家伙最坏了,他心里合计,皇上今天真气急了,谁替杨家求情推倒霉。包拯准是为杨家求情,正好,借此机会,将这些顾命大臣通通除掉。到那时,我不就更能稳坐龙墩了?所以,他才出面让英宗听包拯奏本。
  哪知包大人胆大心细,拔根头发都能当哨吹,怎能中他的奸计?包大人跪倒在地,说道:“万岁,既然有杨怀玉的钢刀为证,又是刘大人所见,如此说来,刺客是杨怀玉已确凿无疑。依臣之见,就该火速派人到宝阳关捉拿凶犯!”
  “嗯,此话有理。但不知该派进去?”
  包大人说;“臣愿领命!”
  “好!包爱卿,速去宝阳关将杨怀玉就地正法,砍下人头,回来面君!”
  “遵旨。”
  就在这时,又听刘毓说道;“万岁,包大人年老体弱怎能经受那长途跋涉之苦?再说,包大人是文职官员,万一杨怀玉不肯伏法,动起手来,岂是他的对手?”
  “依太师之见?”
  “再派一员武将,随包大人一同出朝。”
  “该派谁去呢?”
  “兵部司马王林。此人艺高胆大,定能担此重任。”
  “好”英宗提笔写下旨意,交于包拯,拂抽而去。
  包大人下得朝来,怀揣圣旨,与兵部司马王林一起,骑快马宜奔宝阳关。这且按下不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杨文广带领人马驻扎在宝阳关,因无战事,每日除操练兵马外,倒也安逸。这个地方,哪儿的人都有。杨怀玉年轻,好动不好静,每日跟百姓混到一起,北辽话呀,西夏话呀,他什么都学。杨怀玉学这些本是无意,可到后来却有了大用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一天,杨文广接到穆桂英从南唐修来的家书,说穆桂英重病在身,卧床不起。杨文广非常着急,心想,母帅有恙,自己本应前去探望;可是私离驻防之地,身犯死罪呀!这该怎么办?最后,只好派二夫人曾风英和玉面虎杨怀玉娘儿俩前去探望穆元帅。临别时,杨文广对他们说:“如果母帅病情加重,我再写折报入京都,待皇上恩准,我和吴夫人一同前往。”
  “不劳嘱咐。”曾凤英答应一声,收拾停当,带着杨怀玉,娘儿俩骑快马,急奔南唐而去。
  为此事,杨文广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惆怅万端。他惦记着母亲,生怕有个三长两短。
  光阴似筋,日月如梭。一个多月过去了,没见南唐来信,也没见曾凤英娘儿俩回营,杨文广急得心似油煎。
  这一天,东方发白,天光刚亮,杨文广漫步来到花囚,倒背双臂,来回踱步。突然,听见大街上人喊马叫。文广一楞: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想前去看个究竟,就见从外边噔噔噔噔跑进个报事的军卒:“报,回禀今公爷!”
  “何事?”
  “东京汴梁城的钦差大人到!”
  “钦差?”
  “是啊!带来了万岁的圣旨,叫您接旨,”
  “唤,快擂鼓聚将,传令五营四哨,迎接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