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着忙将头叩,口尊“青天爷上听:内中另有一缘故,大人呀,容我细细讲分明。”盛老者往上磕头,口尊:“青天大人,小的相拦客人不放他,我有救他之意呀!爷爷,这个客人见小人相拦不放他走,说:『你把我拉住,不过是自己保身家,坑我的性命。』小人闻听,说:『我要有心害你之命,我就不告诉你咧,你如何知道?』你住在我的店内,贼人来时,你落个人财两空。』客人说:『既是如此,为何又不放我走呢?』小人说:『你就是走,他们随后赶上,你的性命也是难保。』客人说:『依你怎么样呢?』小人说:『我有两个表弟,姓杨,在前边十五里地之遥,地名叫杨家庄,哥哥杨文炳,兄弟杨文芳,两个人俱都是前科的武举,身量高大,臂力过人,浑身武艺,胆量不小。平生仗义,怕软不怕硬。我如今写一封书字拿去,你奔到他家,可保无事,大料着那贼人闻名,未必敢找了去。就让他们找到那里去,我那两个表弟可也不怕他们。』这客人闻听,心中是个喜欢,立逼着小人写了一封书信,他揣在怀内,骑上骡子,出了店扬长去了。』回大人:好,那天不过刚黑,众贼人来了。小的数了数,不多不少,整二十个。进了店就问小人说:『有个骑骡子的人,在你这里歇了一歇,你见了无见?』小人闻听,说:『方才咧有个骑黑骡子,到这歇歇,走咧。他说往前边杨家庄杨武举家去了。』贼人说:『往那里去,难道我们就找不了去不成?』说罢,全都出店,自去了。”
  老者复又将头叩,口尊“青天老大人:他等出店扬长去,后来事,爷问客人自然明。”刘公闻听开言道,眼望客人把话云:“你到那里怎么样?以往从前诉讲明。”客人未语先叩首,尊一声“太爷青天在上听:小人家住太原府,平阳祖居是良民,每年并不在家内,贩卖绸缎去上京。
  小人名叫王自顺,今岁四十九岁零。那天九月廿三日,龙潭投宿进店中。店家对我言就里,小人闻听心内惊。住下也是难保命,要走又怕众人跟。多亏了,盛姓店东为人义,亲笔写下书一封。他叫小人投表弟,杨家庄去投武举两个人。小人时下那怠慢,上了骡子出店门。不多一时十五里,进庄访问到他门。叫门家丁回进去;杨武举里边出来迎小人。先令家丁搬行李,然后将骡拴在棚。将小的,让到书房分宾坐,招呼家丁献茶羹。追问小人从何处到,小的把已往从前对他云。书字拿出递过看,瞧罢之时口内应。家丁立刻摆上饭,哥俩一齐让小人。吃饭已毕撤下去,不觉黄昏点上灯。那天不过一更鼓,大人呀,若是说出吓死了人!”
  第三十七回 杨武举救人战群寇
  王自顺说:“回大人,是九月二十三日到他的店中投宿,他就说出新出了一伙强人之故。他又说:『住下呢,也是死;往前走呢,可是也活不成。』这可如何是好?回大人:幸亏盛店家修书一封,叫我投奔杨家庄他的表弟家中,可以保全无事。
  小人就拿着他这封书字到了杨家庄杨家,见了武举弟兄两个,将书取出,与他观看。很承他弟兄的情,看他表兄之面,将小人招留下,满口应承,敢保无辜。又设酒饭款待,将小人送至书房安歇。那天不过三更天,外面把大门打个山响,将小人也惊醒,小人不敢言语。东屋内侧耳闻听杨家的家人,隔着门问了问,外边人说是找小人的。家丁进内回报了他的家主。武举弟兄二人,俱各起来,吩咐人在大厅上点起灯烛,令家丁把大门开放,将那些人放进来,让在大厅之上。小人也就暗暗的起来,开门出屋,隔着照壁往里听,看来的人就有十数多个,人人手拿器械。杨家弟兄明知有事,也是预备而出,坐在厅上。
  杨文炳先就开言讲话。”
  王自顺,往上进礼将头叩,口尊“青天老大人:小人站在照壁后,耳眼留神看又听,只听得,武举文炳先讲话,眼望来人问来情:『列位到此因何故?有话对着在下云。』贼人听见举人问,内有一人语高声,说道是:『我们俱是绿林客,专劫经商过路人。今日别处作买卖,俱各无从在府中。方才回来伙计报,踩盘之人对我云:说是过路一行客,独自单身行李沉。今日个,大料必住龙潭镇,天晚不能向前行。因此我们随后赶,到了盛家旅店中。问了问,说他投亲到这里,所以赶来找此人。想来他在你这住,献将出来理上通。情义双全无话讲,要想瞒哄万不能。』武举闻听开言道,并不生嗔带笑云:口呼『列位听我讲,在下说来大伙听:买卖之人非容易,抛家失业做经营,撇闪父母与妻子,戴雪披霜奔途程。好容易赚钱回家度日月,养赡合家满共门。要是遇见众好汉,人财两空丧残生。常言说:古来就有绿林客,却与列位不相同。也有财物留下半,也有求财不害人,也有那,单杀贪官与污吏,喜助孝子与贤孙。小本经营不稀罕,英雄另是一般行。那像列位如何样,又要资财又害人。损人利己终不好,岂不知,恶贯将来要满盈。”
  “回太老爷:小人站在照壁后面,听看明白,武举文炳解劝那些个强人,他说:『做好汉的人,要济困扶危疏财仗义,才是丈夫所为。要像列位劫着客商,不论多少,必要叫人财两空,使他父母不能相见、妻子不能团圆,岂不阴功有损吗?见过作贼的有庆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