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才清静下来。

从此以后,妙善公主竟变了妙善大师,安心住在金光明寺中,虔诚修行。贴身又有保姆和永莲二人作伴,伏侍的人,又都是旧时宫女,故她视此金光明寺,无异就是西方乐土。

但那一班常住的尼僧,虽然一般地会得诵经念佛,对于佛家的奥旨却没多大了悟。因此,妙善大师便在课诵参禅之外,每逢余暇,就和她们讲经说法,随时加以指点。又定每逢三、六、九日为演讲之期,合寺众人须齐集讲堂,听宣佛旨。就是左近的在家人,如其有心向佛,愿意来听,也并不拒绝,还备了斋点供这班人果腹。

如此一来,到了三、六、九的讲期,就有许多远近贫民,纷然而集。在他们的初志,不过是叨光些斋点,并不是诚心来听什么经。但经不起这位妙善大师,妙舌生莲,说得天花乱坠,把许多愚顽之心,渐渐地凿开了窍,大家都有些觉悟,信心也就深切起来。那些起初为了图口腹而来的贫民,到此竞得听经之癖,大有非听不可之势,并且还替她宣扬传说。故三、六、九讲期的听众,也一期多似一期,真如山阴道上,络绎不绝.国中信佛的人,也就逐渐增加起来了。

若照常情而论,出家人本就受十方的供养,如何她却反其道而行之,供养起十方来呢?一来这金光明寺中,置有良田千顷,衣食丰足,不必要人家斋供;二来妙善大师的主旨,就在于感化愚顽,拯拔苦厄,光大佛门,若不是此,决不能吸引群众。

好得多着钱也没用,备办些斋点,究竟所费有限,所造的功德,却非常宏大,又何乐而不为呢?这么一来,连城中的贫民也闻风而来,讲期竟如集市一般,耶摩山下,也生气勃勃了。

光阴易过,转瞬之间,已是冬寒天气,北风肃杀,刺人肌骨。那一班贫民,身上没有棉衣,禁不起冷气的侵袭,多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一步。因此,听讲的人.一期少似一期。妙善大师得知其故,不觉侧然心悯!使命人入城去买了许多布匹棉絮,亲自加以剪裁,裁成大小不等的袄裤数百件,分交合寺僧尼侍役去缝纫,到底人多手快,不消几天已经做得完成。又命安下大锅,每逢讲期,预先煮下几斗米热粥,待大家饱餐—顿,再上讲堂。凡是没有棉衣的人,就将袄裤分给他们,大家既有了棉衣御寒,并且在风中走冷了,又有热粥可吃,再也不愁什么,于是听讲曲人,又重行增加起来了。

话休絮烦,如此大家替她宣扬传说开去,通国的人民、都视这座金光明寺好象慈善机关一般,一班赤贫如洗,毫无依靠之人,竟有不远数百里老远赶到耶摩山来,投身金光明寺。这位妙善大师却一视同仁,凡有出家的尼僧来投,一概收留寺中,也不讲什么三餐一觉的话,他们不想走,也不去赶动身,由他住到几时,好得禅房广大众多,不愁容不得。至于在家人老远来投的,其间男女老幼都有,寺内自然不便收留。妙善大师又每人发给竹木柴草等材料,叫他们自去山麓择地搭盖茅舍居住,每人各给些少本钱,叫他们去自谋生计,博个糊口之资。

如此一来,不消几时,把这凄凉冷落的耶摩山麓,竟变成一个很大的村镇。那里居住的一班人,都受妙善大师的恩惠,一个个都感激于心,将她的说话,奉为金科玉律。每逢到讲期,不论男女老幼,都齐集讲堂,听她说话。故兴林国中,最早觉悟的,倒是这班下愚的贫民。正是:

聪明能自误,愚拙信心坚。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一念兴定中尘劫现功行满心上白莲生

话说耶摩山下,经妙善大师济贫救苦之后,已成为一个市镇相仿。一班贫苦的人们,做做小本经纪,倒也足资糊口,安居乐业,都出于妙善大师一人所赐,故大家对她的信仰,自然洛外坚诚。她的讲经说法,深入人心,也格外来得容易,不久便变成一个小模型的佛国。妙善大师见了如此情形,怎么不喜?就是永莲的功行,也一日千里有显著的进境。

有一天,她告诉妙善大师道;“我昨日夜间,在禅房打坐,忽然似梦非梦,好象神魂出舍一般,一路上飘飘荡荡,向东方过去。不知有几千百里,才见许多百姓聚集海滨,困苦流离,一个个面有菜色。我便向他们询问,为何如此困苦?他们争着说道:‘我们这一群人,四方万国之民都在里面。只因中原战伐连年,闹得男不能耕,女不能织,就此无衣无食,还不免刀兵之祸。不得已逃亡到此,虽然受些困苦,杀身之祸不会再遭,比了在故土时,已有天渊之别了。’我看他们拿树皮草根充饥,败絮箬叶蔽体,比了我们耶摩山下的百姓,确有天堂地狱之判。只可怜那边没有一位慈悲的大师,救拔他们的苦厄!又不能将那班困苦百姓,立刻移到耶摩山下,同沐我佛的恩光!但于临别时,曾告诉过他们,若要寻觅乐土,除非到西方兴林国。耶摩山下金光明寺中,受佛的庇荫,才会免掉你们的魔难。我说过了这几句话,正待寻旧路西归,不料一阵狂风过处,飞沙走石,那一班困苦的百姓,忽然一个个都变作虎狼,向我扑来。我正着急,却有人喊道,‘永莲,永莲!你走魔了!’我听了此话,心神才又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