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三藏惊道:“怎么几乎?”行者道:“这院主原来是个妖魔,见师父不肯开经柜与他看,乃勾引了山内妖魔,又变了师父模样,诱哄徒弟,乘夜来诈骗。被徒弟弄个机变,愚哄得他们去了。但只是愚哄的他黑夜,却难欺他白日天明起来。师父须是小心跟着马垛,八戒、沙僧各人俱要仔细。徒弟看这妖魔,不是等闲小妖,定有一场争夺。”八戒听了道:“大哥,你方才弄的是甚么机变?”行者道:“苦了我,又拔下几根毫毛。”八戒笑道:“如今再苦了你,拔几根弄个神通,哄过山去何如?”行者道:“这神通可一不可再。妖魔既识破。定然不信。”三藏道:“八戒,你也善腾挪,何不拔几根毛,弄个神通,愚哄妖魔过山。”八戒道:“师父,猴王久惯会机变,拔毫毛。徒弟虽有几根鬃儿,却也善变,如今只苦了没那钉钯在手。若是有这宝贝,怕甚妖魔。”八戒提动钉钯,便哭将起来道:“我的钉钯呵!我想你:
自从遭贬出天关,不做天河宪节官。
授我钉钯名九齿,降妖打怪灭无端。
如今缴在灵山库,只为求经不复还。
若得当年真利器,何愁不过此魔山。”
行者与三藏计较保经担过山,八戒却只是啼啼哭哭想钉钯,便引动了行者想起他的金箍棒来。时方夜半,行者拔一根毫毛,变了个假行者,随着师父,只晓的劝八戒莫要哭。他却一筋斗,又打到灵山雷音寺来。却是盗过一遭金箍棒,走过的熟路,又遇着把门神将跟从如来赴莲花海会。行者乘空儿走入大门,傍由宝库。见那库门封锁不似前时,屋檐缝隙丝毫也没个。行者左张右看,无处可入。正心里躁急,只见板门旁一个蛀虫小孔儿,针尖儿大。行者见了心喜,摇身一变,变做蛀虫钻入孔内。看那金箍棒,依旧与钉钯宝仗拴在一处,却不似前放光。行者忙去解绳索,那知那绳拴百结,坚固难解。行者叫一声“小”,那棒也不小。叫一声“大”,那棒也不大。行者心疑,使出手力一推,也推不倒。双手来举,也举不动。把眼往上一看,只见上面贴着一道朱符。行者去揭那符,那里揭得起。行者无计,躁急起来,又恐费了工夫。天色将明,只得钻出孔儿。正在库前思量,设法取棒。只见一个老比丘僧,提着一盏明灯,走到库前。见了行者道:“何人在此?”行者忙上前打一个问讯道:“老师父,是弟子孙悟空。”比丘僧听得道:“孙悟空,你久随唐僧取了经去,缘何还在此处,必不是他。定是何处妖魔,来希图库藏经宝。”行者道:“弟子实不瞒老师说,跟随唐僧取经回去,路遇妖魔,抢夺经文。手中没有金箍棒,往往降不得妖,灭不得怪。明来取,又不肯发。只得乘空隙来取了去。”比丘僧笑道:“事情果真,我实如你说:经文乃济度众生宝卷,你那棒儿乃杀生害命凶器。我这里慈悲方便之门,怎肯与你这凶器去弄。休要痴心妄想来取。前闻你来偷过一次,已托付这兵器的旧主,封固甚密,便是你取了去,也不听你使用了。”行者听得,欲要问金箍棒的旧主儿是谁,无奈天色将明,又恐唐僧在院中、八戒、沙僧照顾经担不周,只得辞了比丘老僧。出寺门,一筋斗,依旧打在三藏面前,收了毫毛。只听得八戒还咕哝钉钯,行者道:“呆子,休要想他了。只把经文正念,料妖魔不敢来犯。”
师徒见天已明,乃出静室。隐士也起来,看屋里那有个经柜,心里甚疑。走出堂前说道:“老师父,既不肯开柜把经文与我看,只是前途却有几个妖魔,定是抢你的经担。那时你来求救于我,便请我看,我也不看你的。”行者道:“老师休说此话。天上人间,方便第一。我等山僧不知礼节,过扰了斋食,又安身了一夜,无以报答。倘前途有甚妖魔,还望解救便是。我弟子也有些小神通,不到得被妖抢了去。”隐士道:“我也不问列位师父别项神通,只说夜来明明承你见惠一个经柜,叫童子扛入屋里。只因封锁难开,若刺戳了手。今日如何不见,依旧在外堂中?”行者道:“老师父,这原与我等无干。但圣经到处,他自有神灵保护,不得离开的。便是妖魔神通广大,也不能夺得,还要受那神灵磨折哩。”隐士听得道:“此话我也不信。但看前途,若不遇妖魔便罢;倘遇着被他夺去,再看你这保护的灵神。”隐士只说了这句,却不防凑巧,那比丘僧与灵虚子在外小庙儿住了多时,却前来探听唐僧师徒可有妖邪阻道。正是到这道院前,见门儿闭掩,里面却是唐僧师徒在内。灵虚子隐着身,变了一个苍蝇儿飞入。却听了行者对隐士说保护灵神的话,乃飞出复了原身,向比丘说了。比丘僧道:“且莫要惊他。我与你且等唐僧去后,进道院拌扯着他,免使他去帮那妖魔。”灵虚子听了,与比丘躲在院后树林。果见唐僧师徒,担着经包出院门。谢辞隐士,照大路前行。毕竟后来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当战场行者骂妖入眼过唐僧被难
话说三藏师徒,照山路大道前行。三个徒弟们闲话说:“院主既称陆地仙,与人不争无竞。缘何强要开我们经担,生了一个设骗心?”三藏道:“徒弟们有所不知。隐士这不争无竞,是个未见名利时心肠,不动气欲的时候。俗语说的,快话现成话儿。若涵养未纯,利欲一投,争竞不觉的难遇。除非真正大罗仙,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