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后自杀,人人谈论。如今那阿骨打已然称帝,灭辽之后,必当灭我。以此我早则有心林泉退隐,如今因看着梁山仗义救民,事事要恢复周召那宗政治,弟兄也同心合德,替行天道,以此我帮助大家效点微劳,你等要劝我回头,再食那无义之粟,此生是不能够了。”冯有德道:“兄长是受人笼络,入了圈套。宋江有什么真心为着百姓,现今已龙旗凤扇,黄盖白旄,用九星七曜旗,日月争光伞,事事要僭居大位,哪有为民的事情?”徐宁笑道:“礼经王制,那也是礼。有古人说的好,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事不从。如今那称皇称帝百里称王的,又岂是宋江一个?众人因别人僭号,连如今睦州方腊,也自居圣公,建元为永乐元年。公明是仗义疏财,江湖都叫他及时雨,如何就不可称王救百姓哩!”谭稹笑了道:“阁下是被他淆惑,思想不开,早晚有后悔之日。今日为请出兄长来,商议一事,兄长要作封书信,告知梁山,他们要顾全义气,怕伤兄长的性命赶紧就退军境外,我们绝不追袭,绝不伤害。只等着部省派人,收抚此县。小弟亦各回本任,不再多管。倘他要竭力攻我,我等也不是这里守土之官,杀烧之后,我们一走,这事要兄长酌核怎么办好。”徐宁笑道:“这话也不用商量,大将遭擒,只有一死。你们要不肯伤我,我自会死。”说着,便就一军汉胯下抽了腰刀,便向着脖项要刎。众人拉救,徐宁已奋不顾身,扬手一刀,砍倒军汉,复又一刀,一旁有一个庄家,早被搠倒。谭稹大怒,急抽了胁下剑,两人在厅上交手,天锡也掇个凳子,飞打过来。徐宁一闪,正中一军卒头上,血流头破,立时晕倒。徐宁亦跳出厅外,为时以二鼓以后,阶下潮湿,满浇是水。谭稹也腾身追赶,不想为石阶滑倒,跌翻就地。徐宁一脚正踢胁上,多仗有天锡救护,有德亦挥锏来打,当时衙里彻天叫喊,庄家都素日居乡,没见过大争战,信口吵嚷道:“了不得了,徐宁跑了。”赶着往外边便跑。

且说刘玉与姚远山两个人,修养伤痕,尚在床上,闻说有变,赶忙在壁上抽了刀,欲待出去,因身体受的伤十分疼痛,挣扎张望。只见有探子来报,城里也不知何故,全进了水,又闻有水军人马叫喊杀声,并叫有龙王到了,淹死大众。一言未了,听房上踏的瓦哗啦乱响,着人张看,只见有一只人影,奔了县衙。

且说徐宁,在步下争战着,那刀已被着冯有德打折一半,光剩了半截刀,一个刀柄。方正危急,听嗖的一声响,不知由哪里飞来一个铁蒺藜,不高不低,正中冯有德的右手,当啷一声,撒手兵刃。房上有一人跳下,不是别人,正是时迁。这日为打探军情来看徐宁,路上与水军相遇,阮小五道:“适才有城里庄家引水灌城,不知是什么用意?贤弟要进城查看,相机行事。这里我点派水军,索性往城里放水里。面要一受惊恐,俺便以扶梯上城,四面喧嚷。贤弟要救得徐宁哥哥时,便往外杀,洒家在东南水门一准相候。”时迁答应,这时与徐宁两个往外厮杀,后面冯有德忍痛追赶,天锡亦安放谭稹派两个承局看守。谭稹叫着道:“苍天无眼,叫我也这般丢丑。”随欲把剑来自刎,天锡拦住道:“哥哥要保重身体为国出力,这样一来,岂不要苦了百姓。”谭稹又骂那裴道士,道:“多管这人施用这妖法,害我贤弟,要拿了他时,凌迟碎割。”天锡答应着,与承局道:“你等要小心服侍,俺去与都监报仇去。”众人答应,谭稹又喝命,传喻不许汲水。有信那道士的立即斩首。”天锡也吩咐庄家,赶急传令,一面把徐宁的蘸金枪掇在手内,疾忙往衙外便追。是时,街市水深盈尺,又闻那百姓叫苦,三街六市喧嚷个遍。有的已爬房上树,男男女女,老老幼幼,一时都叫苦连天,全城震动。四城又喊叫杀声,不知何故,急回衙内,牵一匹马,只见有士兵负着一个刘红眼、一个姚远山,两人都逃往民家养伤去了。

单言阮小五,这时因决水淹城,已著功效。赶着又驱众爬城,在初有城上军卒尚抛滚木,又撒那石灰瓶子,好不厉害。后来因城内人民一齐叫苦,士兵都顾着家小,谁还打仗?以此那水军兵卒占了城垣,又命有带着弓弩的,一见有人,立时就传令放箭。可怜那无辜百姓,叫天不语,唤地不应,有想着扶老携幼逃出城的,足踏着水如走在河流一样。听着有百数余人,正央着把城军士开城救命。猛听由城楼以上嗖嗖的一片响,那箭和雨点一般,人的肉身哪当得起?有射中囟门的,有正中太阳穴的,仰首是贯胸而死,欲退是正中后心。一时有射死的、淹死的、跌死的、碰死的,男女老幼百十余人,连几个把门军卒,有腰胁中了箭卧在水里的,有下部中了箭还能叫喊的。这时,天锡勒马,也正在北面,望见如此,即向后退。忽见有德亦单身跑了来,气急败坏,吁吁带喘,连望着天锡摇手,天锡问道:“大概怎样?”有德喘着气,只说不好,二人往县衙又跑,听着谭稹遂还叫骂,二人也不知高低,急令备马,强令那几个承局搀扶谭稹。谭稹问道:“外面是什么喧嚷?”天锡急着道:“出城再讲,哥哥已跌的这样儿,大事是不能问了。”谭稹叫苦道:“张顺都哪里去了?”天锡道:“不要问了,贼进城了,这是那梁山用的灌城之计。”谭稹大叫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