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就着秦王宣敬德听用。
秦王领旨辞朝,回天策府聚事厅坐下,唤过唐俭:“你可赍旨,即到皇庄宣召敬德,赴朝听用!”唐俭领旨上马就行,一程来至皇庄尉迟门首下马,说与管门童仆:“二殿下有令旨到!”家童进内报知。敬德道:“你去说我染病在床,不能迎接,请进卧房相见。”家童出外,请唐俭进入卧房。敬德说:“大人!贱疾在身,不能施礼!”唐俭问:“将军有何贵恙?”
敬德说:“大人!我自离京来此,四肢无力,遍体顽麻,不能行动。”唐俭说:“主公思念将军,特差我来探望。不瞒将军说,今有突厥拥众南侵,势甚猖獗。二殿下领兵征伐,朝廷有旨,宣召将军复职讨虏!”尉迟说:“大人!不能够了!我在家行走尚然不便,怎么去上阵交锋?”唐俭说:“将军!君子不念旧恶!只看主公金面,不可推辞!”尉迟说:“就是朝廷御驾来,我也去不成了!”唐俭再不敢言,辞别敬德,一骑马出皇庄,径回长安天策府见秦王,一一禀复。秦王问:“尉迟染病,怎么好?”茂功说:“不妨!再差梁建方一往。”话不絮繁,建方又去传宣,敬德又不就官职。建方回府禀复。秦王听说,忧煎方寸地,愁结两眉峰。茂功说:“主公不须忧虑,待臣自到皇庄,便知端的。”辞别秦王出府,带领医士二名。
茂功俱分付停当,趱出长安,径往皇庄去了。
401徐茂功来至敬德门首下马,管门人役报知。尉迟分付家童说:“我染病不能远迎,请军师卧房相见!”家童请军师行至卧房,二医士在房外伺候。敬德说:“军师恕罪!贱疾不能行礼!”茂功说:“将军!你是四海驰名上将,不宜自损威风。
我一路来,听得外边人笑话将军闻知突厥兵来,也惊得推病不出。我想将军盖世英雄,岂惧北人退缩?主公不信,特令我来看视将军,得何贵恙?”敬德说:“从我到皇庄,遍体顽麻,手足酸软,不能行走。”茂功问:“曾用药调治么?”敬德说:“也曾服药,只是无效。”茂功说:“主公令旨,带二名国手医士,来看将军。”敬德说:“服药总亦无效,不必看罢。”
茂功道:“说哪里话?自古道,是病服药。岂有勿药而能愈疾乎?如不用医治,有负主公大恩,杀我难去回话!”接医士进入卧房,上前把脉息诊了一回。医士说:“此位将军之病,因被披麻拷问,坏了筋骨,须用下针才好。”敬德问说:“什么针?”医士说:“是铁针!”敬德说:“拿来我看。”医士开箱,取出十数个长针来,俱有二三寸长,明晃晃烂银相似。敬德心下自想:“我本等没病,怎么好肉上倒教他种上许多针?”
疾然手举竹节鞭,望空一扬,吓得医士退后不及。茂功说:“将军,恭喜好了!”敬德说:“我想唐高祖听信谗言,把我平昔汗马功劳,一旦弃为尘土,所以不愿为官。非强夸卖口,觑倾国之虏,如同儿戏!本待不去,感殿下宠恩,仰军师德望,何敢方命!”一面置酒管待,一面收拾行装宅眷已毕,各人上马扳鞍,离了皇庄,趱行前进。来至长安,径进天策府聚事厅朝贺。秦王分付众总管收拾行装,明日早朝奏过父皇,出朝就要起兵。散了众将。
次日高祖临朝,秦王带领敬德入朝,朝拜已毕。秦王奏说:“奉旨宣召尉迟恭见驾!”高祖赐御酒三钟,复还旧职。敬德 402叩首谢恩。秦王辞朝下演武场:唐太子坐中军龙盘交椅,两边旁排列下虎将雄臣。
三十六正总管开疆展土,四十五散将士善武能文;黄金甲烂银盔丝鸾宝带,嵌金蝉攒凤翅一撒红缨。
传将令点三军挑遴战士,聚雄师齐马队检点征人。
轰天炮震天锣三军起寨,角声鸣花鼓响将士抬营。
四帅帜五方旗如霞似锦,真武旗七星带北斗诸神。
遍野外似霜明枪刀闪闪,满空中如雪皎剑戟层层。
前哨马出辕营先行数里,选骑雄为后殿压阵监军。
翻路柳倒崖松群群马走,荡黄沙临紫塞队队军行。
哨马报道:“幽州城到了!”秦王传令安营。银山万叠,铁壁千重。屯下人马,埋锅造饭,扎垫军士,安歇一宵。次日,秦王升帐,聚下众将,商议出兵。李军师打发高士廉、程咬金出阵,秦叔宝、尉迟恭督阵策应。四将全装结束,领一支人马出营。阵势列成,擂鼓挑战。番家报马报知番王。突厥差秃欢、野仙二将,领兵迎敌。“许输不许赢!只要哄唐将到燕山路来,就是你的功劳!”唤过盖天王铁邪,领一支弓手,伏于燕山左;撒鸡不花领一支弓手,伏于燕山右。待唐将追赶来时,只听胡笳号响,两哨乱箭齐发。众将领人马出营。秃欢、野仙怎生打扮?雉尾兜鍪,金银鼠袍,身披铠甲冷光飘。足穿四缝乌靴软,腰束团花勒甲绦。骑赤电,跨黄骠,紫髯碧眼果英豪。流星锤似腾林蟒,丈二枪如掉尾蛟。
众番兵如飞似电,二骑马趱近前来,各不通名交战!
威风贯斗,恶过北海混波龙;杀气凌霄,猛胜南山白额虎。征人来往,乱纷纷电走星移;战马奔驰,烟喷喷扬尘播土。击雨敲风,锤打两泉鸣竹爆;遮云掩日,旗横四 403野伏龙惊。
战不数合,秃欢、野仙虚点一枪,拨转马就走。程咬金、高士廉随后追赶。直追至燕山,只听得一声号响,四下里闪出番兵,不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