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沈铭鉴笑问道:“你二人知道是如何到这里来的么?”二人答不知。

  沈铭鉴拿了张名片向二人道:“我多久听人说,两位是有用之才。此次为章筱荣受尽委屈,一时触动了我不平之念,恰好舍亲方立翁在这里当领事,我特从东京来求他相救。也是二位灾星已满,正遇着中泽署长来拜,方能备文将二位移提过来。就在今晚同兄弟回东京去罢!”谭、刘二人心里虽有些疑惑,但是已到了这步地位,又见了沈铭鉴谦撝的词气,暗想:若是老袁要求引渡,我们已到了领事馆,不怕我跑了,何必是这般优待做什么?心里这般一想,即起身作了一揖道:“承情相救,我二人生死感激。若有用我二人之处,无不惟力是视。”沈铭鉴起身还礼,谦让了几句。在领事馆用了晚膳,方立山用汽车送三人上火车,回东京来。

  在火车中,沈铭鉴说起章筱荣,故意用话激动二人。二人本恨章筱荣不过,又被这一激,立时问计要如何对付。沈铭鉴心中暗喜说道:“这事也实在可恶。兄弟是无干之人尚且不平,二位身当其境的,如何能不着恼?对付的方法,怕不容易。明天到东京,就可去找他,要他赔偿名誉,赔偿损失。多的不说,每人至少得问他要五千块钱。他家现放着几百万财产,愁他拿

  

  不出吗?”二人听了,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和章筱荣拼命。章筱荣哪从知道?每日在几个同乡的家里形容挖苦,吹了一顿牛皮之后,仍在家中与张绣宝追欢取乐,全不将同乡会放在心目中。又知道谭、刘二人要三四个月才得出来,等到将近出来的时候,悄悄的带着张绣宝或是回上海,或是搬到长崎再住几日,到了那时候,人家就不能说是被同乡会驱逐走的了。

  这日午后,章筱荣交待下女早些弄晚饭,打算吃了晚饭,带张绣宝去帝国剧场,看新编的《佳秋霞》。正在共桌而食的时候,谭、刘二人猛然扯开门,,跨了进来,也不扬声。见章筱荣、张绣宝正在晚膳,刘应乾开口说道:“你们真快活!我二人为你险些连命都送了。坐在监牢里,你们理也不理,只当没有这回事,跑到这里来图舒服。好,我许你们快活得成。”

  说时,一脚踢翻了桌子,饭菜倾了一房,张绣宝身上也溅了许多残羹剩汁。谭先闿一把扭住章筱荣,举起拳头没头没脑的就打。口中骂道:“老子打死你这杂种,拼着再坐几年牢。”刘应乾踢翻了桌子,伸手想扭过张绣宝来打。章筱荣双手抱头哀求道:“二位有话好说,我姓章的无不从命。她是女子,又不干她的事,求你不要动手。”张绣宝见来势这般凶狠,恐怕吃眼前亏,也哀求道:“二位的好处,我二人若不是时时念记,皇天在上,以后决讨不了好。实在是没有办法!”刘应乾冷笑道:“没有办法,你们自己判决的罪案就有办法了。”谭先闿道:“他们这种没天良的东西,巴不得我们关在监牢里,不能出来问他们索谢。老刘,你如何不动手打死了他们,亲自到警察署出首。”章筱荣身体淘虚了的人,虽是年轻轻的,哪有一些气力?被打了几下,见哀求无效,双膝跪了下来只求住手。

  刘应乾也止住谭先闿道:“且和他开了谈判再说。若是不依从我们的,料他们也逃不到哪里去。”谭先闿松了手说道:“让

  

  你多活几分钟。好便好,惹得老子性起,三拳两脚怕不收了你两条狗命。”说着,气冲冲的顺手拖了张靠椅,挺腰竖脊的,双手握着拳头,撑住两边腰眼里,板着面孔坐了。刘应乾拦房门站着,也是怒不可当,威不可犯的样子。

  两个下女听得大闹,跑出来见了这情形,吓得在隔壁房间里只管打抖。章筱荣慢慢从席两个下女听得大闹,跑出来见了这情形,吓得在隔壁房间里只管打抖。章筱荣慢慢的从席子上立起身来,觉得腰背生痛。战兢兢的说道:“我不是有意陷害二位,事出无奈,二位总得原谅原谅。在神户监牢里,应许了二位的话,我决不改口。便是二位不向我索取,等二位期满出来的时候,我早已预备了,也要奉送到二位府上来。我若是图抵赖,何不到东京就移了地方,使二位找不着?”谭先闿跳起来说道:“你快些闭了你这鸟嘴,胡说狗屁!在监牢里应许的话,到今日亏你说得出口,谁的眼里没见过一百元钱!你是这样打算,我没得旁的话说。有两个条件,听凭你依与不依。”章筱荣连忙和颜悦色的问道:“两个什么条件请说出来,尽好商量的。”谭先闿说道:“你既还是在监牢里应许的那么打算,我就有两个条件:第一将你这没天良的活活打死,我情愿到警察署自首;第二将张绣宝仍送还李苹卿。你自己去夺得回夺不回我们不管。这两个条件之中,听凭你选择一个。”

  章筱荣笑脸相承的说道:“你这不是有意使我为难的话

  吗?二位的意思想如何,但是我做得到的尽好商量。”刘应乾道:“你也晓得什么为难吗?你知道我们在监牢里吃没得吃,睡没得睡,受尽千般虐待,那为难不为难哩?是不是你害我们的哩?你纵不作理会,我们不能不自行打点,缴科料金赎罪出来。”章筱荣忙答道:“二位为我的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