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见她这般神色进来,更是不快。正待问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二姨太已跺脚说道:“不好了!’不知什么人,在警察署告了小姐,此刻派了警察来,要传小姐到案。”三小姐猛听说,也吓得芳心乱跳。急敛了敛神叱道:“放屁!我又不犯法,谁人在警察署告我,谁敢来传我?”二姨太道:“老太爷对我这般说,教我来和小姐说。小姐不信,到客厅里去看看就知道了。”三小姐也不免有些吃惊,问道:“哥哥到哪去了,不在家吗?”二姨太道:“少爷早起就出去,不曾回家。小姐快到客厅里去罢,老

  

  太爷在那里陪着警察,只急得发抖,战战兢兢的,连对我说话都说不清楚了。”三小姐本想起身到客厅里去,一看二姨太的脸儿,很含着得意的神气,便坐着不动。放下脸说道:“我看老头子真老糊涂了,就是警察署来传你女儿,难道真个教你女儿去到案?你女儿又不曾在外面杀人放火,必得亲身到案,什么大不了的事。若哥哥在家,到警察署去问问,看是谁告的什么事。既哥哥不在家,就爹爹自己坐乘马车去,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去警察署出乖露丑。你是这样去对爹爹说。”二姨太不服,还想说话,秦珍已扶着拐杖,大姨太搀住臂膊,老泪盈腮的,进房即发出颤巍巍的声音,叫着三小姐的名字次珠道:“你害得我苦!你如何是这样胡闹,使我做不起人?那警察说的话,我也不懂,你只自己去看这封信。”说着,将鲍阿根的信递给秦次珠。秦次珠接了一看,又急又气,登时仰天往席子上便倒,昏厥过去。

  不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章

  秦小姐爱狗结因缘萧先生打牛办交涉

  却说秦三小姐看了鲍阿根的信,又听得说是他哥哥做原告,不由得一阵伤心,昏厥过去。秦珍连连跺脚,一面撇了拐杖弯腰来抱,一面哭哭啼啼的,教两个姨太太快些炖姜汤来灌救。大家闹了好一会,将秦次珠救醒过来。她知道鲍阿根进了警察署,也不暇顾及廉耻,哭向秦珍道:“爹爹不要着急,我去警察署说明白就是了。千错万错,是我的不是,不能连累别人。”秦珍急道:“我的儿,你如何可以去到警察署?你可怜我是个快死的人了,不要再给我气受,我自到警察署去。”说时向二姨太道:“你去看,下女请熊先生怎的还不来?要他陪我同去。”二姨太去了好一会,回房说道:“下女说熊先生说家里来了客,等客去了就过来。”秦珍气骂道:“什么客这般紧要。下女糊涂蛋,你自己去教他快来。”接着叹了声气道:“平常没事的时候,终日守在这里,连饭都不肯回家去吃,也不见有什么客。我家一有事,便这般装腔作势起来。”秦次珠本坐在旁边嘤嘤的哭泣,听得她父亲如此说,想起熊义骗她回家的情形来,更是伤心,哭向秦珍道:“爹爹不要去叫那没良心的奴才,就是他和哥哥作弄我,才是这样。我也顾不得丢人了,还是我自己去警察署。”秦珍恨道:“都是你们这些孽障,害得我连日本都不能安居。你听,那警察在客厅里叫唤起来了。

  

  ”话不曾说完,只见下女跑来向秦珍道:“警察先生在那里发话,说躲了不见面是不行的。”秦珍听得,也不顾女儿,仍扶了拐杖,教大姨太搀着,到客厅里去了。二姨太已将熊义拉了来,秦珍不知这事就是他熊义玉成的,还对熊义说是飞来的祸事。熊义向警察问他们在警察署的情形,警察详细说了一遍。

  熊义笑对秦珍道:“那奴才的胆真不小,居然敢写信来,不重办他,还有法律吗?我陪老伯就去,硬指定他是贼,那金首饰的发票,也带了去,看他有什么法子辩白。”秦珍点头道:“请你同去,我对警察自有话说。”当下唤了乘马车,同熊义坐着,警察自骑着自转车,在马车后跟着,往神田警察署。

  此时秦东阳坐在警察署,又忿恨,又懊悔,惟恐妹子真个来承认是的阿根的妻子,自己面子下不来。看鲍阿根时,反神安气静的坐在那里,和那巡长说长道短。秦东阳不懂日本话,又听不出他们说些什么,只觉得那巡长不住的对自己露出一种揶揄的神色。秦东阳正在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时候,猛然见熊义扶着父亲进来,不见妹子在后面,只觉心中安帖了许多,忙起身接了。巡长也迎上来,见秦珍老态龙钟的样子,忙端了张椅子纳秦珍坐了。秦东阳对巡长绍介了说道:“这是我父亲,如那奴才是我家的女婿,当然应该认识。”说完,又向秦珍用中国话述了遍。秦珍摇头道:“我的女儿还不曾成人,哪来的女婿?这无赖子讹诈人。他在我家偷的金器,发票我也带来了,请你看罢!”即将发票交给巡长。熊义翻译了这些话,巡长接了发票,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时的巡长,见了发票,对鲍阿根便不似从前那种嬉皮笑脸了。立时放下面孔,厉声问道:“秦家的凭据是来了,你的怎样?秦家小姐并不曾成人,你只图抵赖,任意诬蔑人,你这奴才,实在可恶。”鲍阿根也不回答巡长,大摇大摆的走到秦珍面前,深深作了个揖道:“

  

  小婿只不曾拜见过你老人家,令嫒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