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不过料不定何时可寻找得着。既算寻着了,金镯只怕也没有了。所以我想和先生商量一个变通办法,按着当票上的分两,照时价赔偿给先生,看先生说行不行。”周撰道:“依情理是没有不行的,但手镯不是我的,得问问我这个朋友。”即将店主人所说的,向李镜泓述了一遍。李镜泓踌蹰了一会道:“那伙计偷了去,不见得一两日就变卖了。只要寻找得回来,不甚好吗?我愿意再迟些日子,如实在找不回来,或找回来,而金镯已变卖了,那时无法,再照时价赔给我。我没了希望,就不能不答应了。但是当票须换一张给我,这字条儿不行。”周撰点头道:“那是自然。”当下把李镜泓的意思,译给店主听。店主不好说不依,即换了一张当票,连赎当的五十多块钱,都交给周撰。周撰退还了字条,写了个地名给店主,教他找着了即来知会。三人谢了扰,告辞出来。店主径送至大门口,深深的鞠了一鞠躬,才进去了。

  不知后事如何,下章再写。

  

  第四十二章

  供撮弄呆人吃饭看报纸情鬼留名

  却说周撰三人出了店门,何达武忍不住笑道:“会说日本话,真占便宜多了。我们刚才在这里,就是这个鬼胡子,对我们横眉鼓眼,高声大嗓子的,差不多要吃人的样子。倒是那个小伙计没说什么。卜先一来,鬼胡子的态度就完全变了。”李镜泓道:“可不是吗?这鬼胡子不骂我,我也不会生气。”周撰笑道:“他怎么骂你?”李镜泓道:“他只道我完全不懂,左一句说我是马鹿,右一句说我是马鹿,骂得我气来了,伸手到柜台里面去抓他,他才跑进去了。”何达武道:“他既是预备赔偿,又要我们秘密做什么呢?”周撰道:“你以为他愿意赔偿吗?能够赔偿多少?若不秘密,大家趁这时候,全去赎取,伙计还不曾找着,人家有当了珠宝钻石的,好容易赔偿么?并且他们的店伙都有担保的,万一寻找不着,担保的须拿出钱来代赔。当店自身,如何会愿意立刻垫出巨款来赔偿物主呢?”

  李镜泓点头道:“暂时是当然要守秘密的。”

  周撰道:“和这事相类的,明治四十一年,柳桥有一家大当店,也发现过一次。只是那个店伙比这个店伙能干些,几个月之后才败露出来。那家当店因为营业异常发达,收当的物件都分类存库,每库有专人管理。那伙计所管理的,系装饰品一类。他因年轻,欢喜在外面寻花宿柳。柳桥又是日本有名的艺

  

  妓聚居之所,身价都比神乐坂、赤坂那些所在的高些。一个当店伙的人,怎够得上在柳桥嫖艺妓?只是被色迷了的人,哪顾得研究自己的身分够与不够,一心只想从哪里得一注横财,好供挥霍。打算偷盗库里值钱的首饰,又怕物主即来赎取,不免立时败露。亏他朝思暮想,居然想出一个绝妙的方法来。他拣库内值钱的首饰,偷一两件,转托同嫖的朋友,仍拿到那当店里去当。收当了之后,自然交给他存库管理。他却将原有的号码换上。物主来赎取的时候,他照号码拿出来,丝毫没有损坏。

  是这么做了无数次,绝未败露,总共花去了一万多。直到四五个月以后,期满了打当的时节,才无法遮掩了。此刻那个店伙还在监狱里,不曾释放。大概尚有一两年的罪受。”李、何二人都笑道:“这法子真妙。要不打当,永远也不会败露。”三人笑谈着走,不一会到了精庐。

  陈毓姊妹都立在门口探望,见三人回来,陈毓迎着问道:“取回了么?”李镜泓摇头道:“没得气死人。要不是周卜先兄帮着交涉,简直不得要领。”说着话,三人都脱了皮靴进房。

  李镜泓将当票交给陈蒿,陈蒿笑道:“怎么还是一张这个东西?钱没退回吗?”李镜泓道:“钱在我这里。”陈蒿望着周撰笑道:“怎么的,你不是担保可以帮我取回的吗?怎么还是取了张当票子回来呢?”周撰红了脸笑道:“我说取得回的话,是不至于落空的意思,好教小姐放心。此刻也还是有可取回的希望,不过迟些日子。即算不能将原物取回,我不愁他当店里不照原价赔偿给小姐。”何达武道:“这事不能怪卜先不尽力。事势上,实在任谁也不能将原物取回。”陈蒿递了蒲团给周撰,笑道:“请坐着说罢。我自然知道,不能怪不尽力。

  我是有意问着顽的。毕竟是怎么一回事?”周撰坐下来,将交涉时情形述了一遍。陈蒿道:“知道他何时找得着那店伙呢?

  

  如再迟一月两月,五十块钱的本,照三分利息算起来,我们不又得多吃几块钱的亏吗?”周撰摇头道:“利息只能算到今日截止,以后无论迟延多少日子,没有加算利息的道理。”陈蒿道:“有什么凭据,知道他不要加算利息呢?日本小鬼见钱眼开,恐怕到那时,和他争论,也争论他不过了。并且赔偿这句话,也很难说。照日本首饰的金价,就是纯金,也比中国的便宜些,因为金质比中国的差远了。他决不能按中国的赤金价格赔偿给我。按日本纯金的价格,四两三钱金子,就更吃亏不少了。他当店里用人不慎,这种损失,决不能教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