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没有起床。"福王道:"这么,你就回去,验验你家儿子的下身还有没有,这就是证据了。"超然即时爬起出去了。
福王又唤令史赵成道:"你是个令史官,手下副史都要你约束,怎么全不留心,致有这桩情事,在你也担有几分不是。"赵成也免冠谢罪,福王道:"以后俱要小心在意,再犯并究。"令史同各副史俱各领命。福王遂叫令史写一谕单,差人发与汴梁府中长史知道,教他派拨兵卫将天地两字号金库,同露结两字号银库,一并护送来庄收贮,须要迅速,毋许迟缓。令史答应,出去赶办。
这里张超然已将其子缚送进来,一同跪下请罪。福王道:"你验明了没有?"超然顿首认罪,请将其德即时处死。福王道:"念你平日办事还好,免你儿子一死,可好报名入册,送入宫内服役,如果小心谨慎,照常看待。倘别有违犯,必不宽宥!"其德顿首泣谢。福王即令超然起来,办理报名入册之事。
其德发与看守宫门太监教导,并将苏远香发交张超然收领讫。令史们已将谕帖办齐,请福王签发,即时遣人赍往。又将在庄出入租谷、银钱帐目呈送查阅。福王稽查了一会,方退回寝宫。瑶华待已进寝宫请晚安了,仍留一同晚膳毕,才回艺圃。
福王仍要在韩氏处歇宿,韩氏辞以身上不方便,福王只得出往上房住了,传唤这些宫女入侍取乐。每日间清理庄上一切事情,却也忙忙的不得空。间隔了二十余日,汴梁已将四库金银运到,福王又令正副史于寝宫后进改设库房,西边作为金库,东边作为银库,置备棚栏、橱柜齐全,逐一兑取明白,准准又忙上好几天。
福王在庄,不知不觉住了五十余日,正欲回汴梁府中,忽然汴梁长史报到:万历皇帝晏驾,凡亲王以下都要进京城服限,立刻起身。福王进入寝宫,将此事告知韩氏,当将仓库一切锁钥交与查收,一面促令妇女收拾行装。福王复出上书房,传令史进来吩咐,查明如何盖搭丧棚,及一切仪注开送,以便庄上妇女成服。
韩氏忽差侍女请福王进宫,福王转入,问是何事?韩氏道:"我两日好,三日歹,身子甚觉支撑不住,想成服后,必须每日举哀拜跪,恐劳碌不起,可好叫瑶华代我行礼么?"福王道:"也使得。倘有不晓得的事,可与师父斟酌。"
不一会,车马报齐,即便启行而去。这里令史们又忙个不了,三日后丧事已备办齐备,每日只是瑶华到这边来行礼,合庄人都穿素服,过了四十九日才释。忽又接到汴梁长史来报:立的新君是泰昌皇帝,在位一月又宾天了。重新又办起丧棚、丧服来,足足忙了三个月。
又一日,汴梁长史又有报来,说:山东贼匪作乱,新皇帝是王爷的侄子,王爷面奉旨意,充作监军,出征去了。有王爷的谕帖,谕知我们在庄内外男妇人等,小心看守庄子。又有一封信与师父的,都传进来了。韩氏一病仍未起床,遂去请了无碍子来坐了,将外边传来的话告知,又将书子递与拆阅。无碍子道:"王爷为搬运库藏在此,托我照管,这不消说是我身上的事。"韩氏道:"师父住在那边,这一边的事,如何照应得过来?不如移到这边宿罢。"无碍子道:"那在乎此,你们庄上的事,我那一件不知,无关紧要者,我落得不管,有大事也不肯看冷眼,夫人放心。"韩氏千恩万谢,无碍子就起身回去了。
看官,大凡做小说的,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自从福王出征,韩氏卧病,这边甚属清静,只有瑶华那边,尽心学业。光阴迅速,倏忽已过了三四个年头。瑶华人本聪明,又加无碍子实心教导,连那八个子女,虽不及瑶华,在子女中也算出类拔萃的了。瑶华自运气、纵跳、拳棒、弓箭、弹子、标枪、流星,以及松刀戈矛锏剑短兵之类,色色精明。这四个女婢中惟素兰、梅影与瑶华武艺相仿,那梨云本来粗夯,郁李年纪更小两岁,所以不及。男童中武艺蕉叶为第一,桃红则在愚蠢一边,荷香是个文武全材,因年纪过小,故也不能赶上,柳枝虽诸般去得,只是不能精熟。就福王出征这一年起,双日练习武事,单日尽心读书,夜间讲解书义。这三四个年头,无一日间断,你想如何不通。
这年瑶华已交十岁,同这四个女婢,个个裹得一双好脚尖,小如竹叶,走跟如飞,盖从纵跳上做下的功夫,全无如今这些女娘的毛病,脚虽小,走不上十步便要人扶。遥华做人,就像无碍子的行径,高似我的,断不肯下气;低似我的,到概不计较。和颜悦色之时,自然居多,而刚气猛烈之时,却也不测,下人们都不敢轻慢一些,他所敬者,只有无碍子一人,余俱不在心上。其识见甚高。
一日,沈翠眉与潘桂儿,因为收藏的海菜霉变,彼此埋怨,不小心潘桂儿出口便骂,沈翠眉不依,要掌他的嘴,两人扰嚷不清。瑶华听见,唤令两人前来,问此项海菜应何人管收?沈翠眉道:"原为婢子管收,到那应用之时,才检出交他们洗净了,才发厨房下锅。年头上曾经检出,交与潘桂儿,他将应用的用了,不应用的就藏在他那边,并不来交还,是我检点少了一件,才去问他,他说已交来了,我并未经手。方才在他屋里检寻出来,已是霉变了,反说经管之人不曾吹晾,所以坏了,还要骂人。因此与他讲理。"又问潘桂儿,你怎么说?潘桂儿道:"婢子记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