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除巨患,不知何人妄奏,致令侍卫传旨,释放逆臣!”武后听了此言,哪里相信,不禁怒道:“孤家听政以来,待汝不薄,刘伟之等人谋逆,理合按律施行,汝为朝廷大臣,虽未与谋,尚有何说!”狄公连忙奏道:“陛下所闻,乃许敬宗一人妄奏。微臣所奏,乃武承嗣在朝房所说,文武大臣,皆所共听。许敬宗与武承嗣一党,自然为他粉饰,陛下如不信武承嗣等人谋逆,且看他两人衣服,他既忠心报国,入朝面圣,理合朝衣朝冠,何故便衣前来见驾?此明是目无君上,欲趁便行刺,若非臣早至朝房,听所言,恐此时陛下已不能安坐朝廷矣。微臣一死,本不足惜,可借庐陵王无故受屈,不能尽孝于陛下。先皇以天下为重,付托陛下,不能传位于太子。陛下身登九五,宠待武臣,但恐反开篡杀之谋,臣若不言,千秋而后,为巨谄谀耳。今日之事,大断拿在陛下,且刘伟之等人,忠心赤胆,誓报陛下,竟被许敬宗热锡烧烫,身无完肤。如此非刑,虽桀纣也无此酷虐,乃敢妄造口供,诬奏陛下,致当令赐死!
  “说罢放声大哭。
  武则天听了狄公这番言语,反是哑口无言,一语不发。再看许敬宗与武承嗣两人,果是居常的便服。此时两人,将自己遍身一看,也就吓得魂不附体。原来昨夜刘伟之赐死之后,两人在书房议论,无意之间,将衣服脱去,到了入朝之时,尚在堂上,朝服未穿在身上,即便前来。现在为狄公指为口实,深恐武后信以为真,究罪不赦,两人面面相觑,浑身流汗不止。
  武后停了半晌,向许敬宗问道:“汝是刑院大臣,为何妄奏朝廷,致说狄卿谋反?明是汝等浮躁性成,与武承嗣妄议军国之事。入朝见驾,如此不敬,已罪恶无可赦!即非谋反,也难胜刑部之任,着即离任议处。武承嗣姑念为孤家母属,亦着记大过一次,非召不准入朝。所有张柬之、元行冲等人,既经狄仁杰保奏,全行释放。余着无容置议。”狄公还要启奏,武后卷帘退朝,众官各散。狄公自是闷闷不乐,虽刘伟之冤屈未伸,所幸将元行冲等人赦免,只得回转街中,一人感叹。
  谁知武承嗣退朝出来,将许敬宗邀入自己府中,两人怒道:“不料老狄如此利害。今日满想将他治死,反为他如此妄奏,将我两人记过。幸圣恩宽大,不然我两人性命,岂不枉然送在他手内。而且在朝房里面,当着众人,掌我两颊,这次羞辱,何能罢休,我等不能奈何他,怎样反为他将每人摆布?你想薛敖曹、怀义以及我兄弟二人,并张昌宗同你,无人不受他的抉制,虽圣上十分宠信,皆为他一番强辩,以至无可言语,随后总是如他心愿,将我等治罪。后日方长,此人一日不去,一日便不得安稳,还想得这唐皇的天下么?”许敬宗道:“下官倒有一计,不知贵皇亲果有胆量否?”三思在旁言道:“只怕大事难成!随你天大的罪名,我三人皆可任肩。但不知你有何计?”许敬宗道:“目今老狄等人所希望者,不过想庐陵王入朝,请武后退位。虽我等众人,屡次奏道,说庐陵王谋反,圣上总是个疑信参半。能得一人,领一枝兵马,在房州一带攻打城池,冒称是庐陵王所使,那时如此这般,启奏一番,不怕圣上不肯相信。虽老狄再有本领,也令他无可置词。到了急迫之时,朝廷出兵征逆,到房州将太子灭去,这一座万里江山,还不是归汝兄弟掌握么?”武承嗣与三思听了此言,两人如获珍宝一般,喜出望外,齐声说道:“此计实是大妙!但一时未得其人,如何是好?”许敬宗道:“此事不难。此去怀庆府,有座山头叫太行山,绵亘有数千里远近,其间峰谷岩洞,峻险非常。山内有一伙强人,为首的叫赛元霸,此人姓李名飞雄,手执一柄大刀,有万夫不挡之勇。从前未入山时曾经破案,为地方官拿获,解入京城,下官见他相貌魁武,实是英雄气派,恐日后有用他之处,特地设法救了他性命。谁知逃生之后,路过太行山为从前强人,阻住去路,他杀上山寨,将头目杀死,自己为了寨王,因感下官活命之恩,每年皆命人私行送礼,以报前德。
  手下现有数万人马,兵精粮足,兴旺非常。若令此人干这事件,自然事事有济。”三思忙道:“既有此人,正是难得。此事万不宜迟,须命谁前去?”敬宗道:“这事务要机密,不可走漏风声,若为老狄访知,那便误事不浅。俟我回去,自有人前去,至迟来往,不过一月之久,便可命李飞雄,亲自前来。”武承嗣弟兄听了此言,自是喜之不胜。
  许敬宗随即回至刑部,因奉旨离职任,只得次日迁出衙门。
  听武后另行放人。到了晚间,将那个贴身家人喊来,此人名叫王魁,平日李飞雄来往的事件,皆是他经手,当时向他说道:“今日有一差事,命汝前去。若是于得妥当,不但回家随后提拔与你,连武大人皆要保你个大大的前程。不知你可有这个胆量?”王魁见问,也不知何事,忙道:“小人受大人厚恩,虽赴汤蹈火,也不敢辞。且请大人说明,究竟何往?”
  不知许敬宗如何对他言语,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
  太行山王魁送信东京城敬宗定谋
  却说许敬宗,见王魁满口答应,乃道:“目今朝廷之事,你也尽知。武大人想圣上传位于他,总因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