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左右, 凡遇京中有黄贵保其人,速来报之。众人应命。
  明日,众官员请张居正到抚台衙门商议。张居正就把素娟的计策,教众官照式行事。住了数日,即别众官回京。
  张居正去后,巡抚方金湖就差鲍德往倭王俺达大营,把哪咭之事对他说之,并用好言安慰他。过了数日,倭王即带兵到济南帝城十里下寨,攻打各城。督抚依张居正计策,闭门不战,暗在山林隐密之地,数处暗设旌旗,或三更或午后,一日数次鼓角齐鸣。倭王见各处有伏兵埋伏,不敢出战。督抚调精兵从私路抄出,剿他巢穴,烧他粮道。弄得俺达求战不得,守又不能。被他烧去粮萆,劫去巢穴,进退两难,只得卑辞哀恳交回哪咭,自愿来朝入贡,求请天朝封爵,以压服邻邦,作为中国的附庸;照申准两国贸易,又愿把赵全等献出;倘若不肯,定必起了倾国之兵,攻破城池,寸草不留。王崇古即修书一封,差一心腹之将,把此情节入京报知相府,求张居正早设方略。
  张居正把来书与素娟同看。看罢,对素娟道 :“据来书所说,你前言已验。今番宜用何计策?”
  素娟道 :“倭王之言,虽未可尽信为实,但爱孙心切,想 得他回归国中,似是个真情 。”张居正道 :“俺达既想王孙归国,为何不即把赵全等替换,其中或有奸诈。”
  素娟道 :“他不肯即交赵全等叛臣一齐替换,实心中嫌将 贱换贵,将轻换重,似觉羞辱一般,原不是爱惜这几个叛臣,不忍伤他性命也。哪咭这个番狗,留养他何用?不过想留下这个当戙。今俺达着急,等他有求于我中国,使中国受益。为今之计,当差人对倭王说:‘天朝恩典,极喜悦你王孙,甚是优礼相待。’令俺达心安。又叫哪咭穿戴起,赏赐蟒袍玉带登城搂,与俺达相见。俺达见哪咭得中国如此敬重,可以夸压邻邦,人人以为荣幸,想得哪咭回国的心更急。斯时俺达心头之宝在我掌扼揸拿,任我出什么难题,不怕他不依了。但如今倭王言辞虽然哀恳,不肯退兵犹恃强挟制,何曾是个真心输服呢?如果真心输服,必要责他先把赵全等罪官尽数送入我境内,把人马退去,然后差官以礼送他王孙归国。若仍旧屯兵逼勒阵前替换,只怕倭人反复难信,临时变局,或只把当日跟随赵全的手下无名小卒缚来兑换,岂不大失天朝体统。至于封爵、贡市二事,都在可不可之间。至若边疆治乱,不重在哪咭的去留,重在倭人求和的真假。他若真心和好,何妨封地官爵,何妨准他贸易呢?战争暂息,我得闲暇,操练军马,修葺城池,烽火不惊,田禾成熟。倭肯依期朝贡,把他当作外臣看待;若他背盟抗逆,我即兴兵问罪。在我能操必胜之权,必享数世太平之福。
  他若肯先缚赵全等入境,预将哪咭移住界口,若赵全等一到,然后将哪咭送出,即将赵全等解京正法,把首级传示各处边关,令奸臣畏惧。若移徙哪咭之时,被他伏兵抢夺当同戈,就将哪咭斩首示众,紧闭关门,出兵与他大战。是他理偏,人心不服,我理直气壮,定必全胜 。”
  张居正道 :“阿力哥与哪咭一齐同降的,留他不留呢?” 素娟答道 :“阿力哥原系劝哪咭投降的,若送他回国,必 遭俺达毒手。今他兼留周元,则阿力哥亦可羁留,以抵当断,不可无故交出。留住此人,将来亦有用处 。”张居正听罢大喜, 遂将这段议论对差官说知,叫督抚依计而行,必无败事。
  这差官领命去到济南,直情禀上。王崇古即命中军到倭营,檄他先交出赵全等入境。俺达不肯,只把掳掠的男妇八十余人交与中军带回,便要索取哪咭。王崇古不肯受。俺达大怒,遂提兵攻打石云堡。崇古见事势中变,急与守备范宗儒商议,宗儒无奈何,命长子范国囿,胞弟范宗伟、宗依,亲到倭营作当戙,替换赵全等。俺达大喜,即擒住赵全,锁上囚车,命一员上将赤猛克,押入官军营中。不知赵全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哪咭回国换奸臣 素娟让功拜义父

  话说倭王俺达命上将赤猛克,解赵全到官军营中。周元闻祸事发作,自知性命难保,遂自刎而亡。俺达命割取首级,一齐来献。
  王崇古大喜,即把哪咭及阿力哥交与赤猛克带回,又命裨将康纶奉送王孙回国。哪咭与阿力哥泣别而去。临行,巡抚方金湖致嘱赤猛克,劝倭王不可伤害阿力哥性命。
  却说哪咭回至大营,与俺达相见,祖孙二人抱头大哭,感谢天朝不杀之恩,同向北拜了五拜。俺达差行人哒儿汉等齐谢表到来。表内言 :“天朝赦我承重嫡孙回国,得他接承国嗣, 真是莫大功德。恳天朝大皇帝恩准和好,愿年年贡献土产,作为外臣。并恳遍谕边省军民人等,依旧与我国贸易,誓无反叛。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总督王崇古遂带哒儿汉进京朝见,并 将张居正前后策划情节,一一奏闻。
  神宗皇帝大喜,赞张居正道 :“张太师真正有王佐之才能, 今日本国倭王称臣归服,昔年与日本议和,因开马市,两相交易。后来屡被倭人杀伤我中国百姓,两国遂起争端,兵连祸结,致令干戈不息。群臣见前朝南宋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