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进京去了,因走了卢赛花一人,府县要差人挨家逐户搜查。安老爷本是胆怯的人,不听此言犹可,一听此言吓得冷汗直流,急急赶回家中,一步一跌跌进内厅,大声叫道:“夫人啊!不、不、不好了,尔、尔、尔不听我的话,要弄出大祸来了。”就将打听之言说了一遍。安夫人道:“我只道我们是缙绅人家不来搜捉,谁知也要前来搜查么?”  安老爷道:“尔到说得自在话儿,莫说尔是缙绅人家,尔就是皇亲国戚也要搜查的。”安夫人道:“如此却怎么好?”卢小姐道:“不必着忙,可有男人衣中?  借我一套。“安夫人问道:”要他何用?“安老爷连忙答道:”他自然是有路用的,待我走去拿来。“卢小姐即时将头首饰除下,三把头发合做一把梳,那安老爷已将衣中取到,卢小姐将中戴了,又将罗裙解下,将一套男人衣服穿将起来。安老爷仔细一看,笑道:”好个男人。“安夫人道:”不要快活尽了,可将耳钩除下。只是这一双小脚却如何处置?“安老爷道:”这个不妨,来寿的脚最小,他的靴亦可以穿得。“遂又走去将幸人来寿的靴拿了来。卢小姐一看说道:”尚长些,可有破棉絮拿些来。“安老夫人道:”有、有。“遂去拿了一大堆破棉絮来。卢小姐穿了靴,将破棉絮塞满靴内,打扮完了问道:”可有坐骑借我一匹。“安老爷道:”有。“  吩咐家人:“将我的坐骑备好鞍辔伺候。”卢小姐叫声:“母舅、母妗请上,甥女就此拜别。”安夫人道:“若事情平定了,尔要来看我们的。”卢小姐答道:“这个自然。”遂辞别上马,出了后门而去。安老爷道:“他去了放下我心头一块大石。”  吩咐门上并众家人道:“不管什么人来问卢小姐,只说并不曾来,就是他家使女来寻也是如此回他。”家人领命,按下不提。  且说青莲次日要来见卢小姐,安府门上回道:“并不曾来。”青莲要寻也无处去寻,只得归家,日日思念夫人小姐而已。  花、卢两家俱各无主,家人吵得乱乱纷纷,将壁门塞断不表。  且说施碧霞在山中日日思望:“田、李二家家眷为何此时尚不见到?”这日忽见喽罗来报道:“朝廷差花锦文领兵前来剿捕,请令定夺。”施碧霞听了,心中大喜道:“如今正好报仇了。”随即装束停当,即时提枪上马,带领喽罗杀下山来,大声喝道:“何物花锦文,敢来送死。”花锦文道:“尔这女贼,快通姓名来。”  施碧霞答道:“姑娘姓施名碧霞,尔这狗头敢就是花锦文么?”花锦文答道:“然也,既知我的名声快快下马受绑,兔我动手。”施碧霞道:“我正要来拿尔,却好尔自来送死,着枪罢。”举枪便刺,花锦文叫声:“慢来。”  举起刀便隔,回手也是一刀,二人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杀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一边要活捉女贼好去报功,一边要生擒奸臣好来报仇,杀到日落西山不见输赢,各自收兵。一连交战十三阵,俱各不见胜败。施碧霞想道:“只此一个花锦文尚且拿他不下,怎么报得仇来?”  这夜在灯下看兵书战策,忽见汤胜姑走近前来说道:“小姐,不是我冒犯小姐,说临渴掘井那里济得出来?若要生擒花锦文,待我明日带三百名喽罗下山去,定要活捉花锦文上山来。”施碧霞道:“尔休得小视了他,他的武艺不在我之下。”汤胜姑道:“小姐也休得小觑了我,若不生擒花贼,愿将首级献上。”施碧霞道:“尔可知军中无戏言么?”汤胜姑道:“怎么不知?”施碧霞道:“既是如此,立下军令状来。尔若能生擒花锦文来记尔第一功。”汤胜姑就立下军令状。至次日,施碧霞升帐坐下,忽见喽罗报道:“花锦文前来讨战。”施碧霞问道:“谁人敢出马生擒花锦文,记取头功。”汤胜姑上前答应道:“小将愿往活拿花锦文,若是死的也不算功。”施碧霞道:“既如此与尔三百人马,须要小心。”汤胜姑说声“得令”,遂领了人马下山而去。不知胜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汤胜姑活捉锦文 施碧霞喜见荣春
话说汤胜姑提刀上马,带了三百名喽罗杀下山来,叫声:“花匹夫,老娘来了。”那花锦文见了笑道:“施碧霞贪生怕死不敢出来,叫尔来替死,快通姓名来。”汤胜姑道:“老娘叫做汤胜姑,特来活拿尔这老匹夫。”举起日月双刀便砍,花锦文举起刀便隔,回手砍来。二人杀了六七十合,汤胜姑暗想道:“我方才开了大口要活捉此贼,今见他手段果然高强,如何胜得他?也罢,待我用手箭胜他便了。”遂虚掩一刀,诈败而走,花锦文喝道:“尔这贼贱人,要走往那里去?”随后赶来。汤胜姑见赶将近了,用手举起,袖中飞出一枝箭来,道声:“花贼看箭。”花锦文叫声“不好”,要闪已闪不及,却好中在面门,叫声未完,耳朵又中一枝箭。花锦文大叫一声:“痛死我也。”一跤跌下马来,众喽罗随赶上前来用绳捆绑。汤胜姑见官兵要来抢夺,遂舞动双刀杀散官兵,吩咐将花锦文押上山,自己来到忠义厅外下马,走进厅禀道:“小将仗小姐虎威,已将花锦文擒捉在外,特来缴令。”施碧霞道:“将军辛苦了,后营歇息。”吩咐:“将花锦文带进来。”两进答应一声,即将花锦文带进帐前,施碧霞骂道:“尔这老匹夫,今日在我帐下焉敢不跪?”花锦文喝道:“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