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出来。”李荣春道:“也不怕尔不放他出来。”把脚一放,那花子能爬起身来直跑入内,吩咐家人快快将门一尽锁的,自己跑进后花园,一路大声叫道:“教师,教师那里去了?”  且说那教师姓曹名珏,字天雄,混名叫做生铁罗汉,乃江西南昌府人氏。尚有一位兄弟叫做曹天吉,混名叫做小吕布赛温侯,本事比着天雄还高。那花子能请了天雄来家为教师,每年束金三百两,在家学习拳捶。虽然学了两年,一则却无甚勤学,二则被酒色过度,以此被李荣春一按就倒。那花子能一路喊进园中来,曹天雄正在荷花池边玩花,只见花子能喊叫而来,曹天雄问道:“少爷为何如此慌忙?”  花子能叫道:“教师,不好了,李荣春打进我家来了,打得我身上痛疼难当,几乎性命难保。”曹天雄又问道:“为着何事?李荣春怎敢打上门来?”  花子能道:“为着施碧霞起见。”曹天雄道:“施碧霞是何等之人,李荣春怎么为他鼎力打上门来?”花子能见问,遂将前事说了一遍。  曹天雄听了,心中想道:“那李荣春乃官家公子,多行好事,济困扶危,人人皆感其恩,就是他州外府亦闻其名。今日为了施碧霞事打上门来,虽然不该,内中总亦有缘故,我想情理少爷必曲,兼恃强行事。待我去向他分解分解,我把好言相劝,释其两边仇恨,免得他二人结怨,岂不是好。”想了一回,叫道:“少爷不必发怒,任他三头六臂也不怕他。”花子能道:“教师,尔不可看轻了他的本事,然他本事实在利害,须要仔细仔细将他拿来,我好架起松柴把他活活烧死才雪了我胸中恨气。一来教师也顾自己名声,二来尔的本事高强亦扬四海,我除束修外再添五十两作谢金,尔快去将他拿来。”曹教师应道:“少爷说那里话,小可在少爷府中多谢少爷照顾,感恩不尽,难道一点小事就要加恩说谢?此情小可不敢当。”说完即刻来到厅后屏风边,只见丫头使女并家人们在这里乱跑乱走,喊声:“不好了,打得落花流水。”又有一个丫头说:“不可连白玉的花瓶也被他打破了。”说声未完,只听乒乓一声,白玉花瓶果然粉碎了。那丫头们说:“不好了,可惜三千两银子买这玉花瓶被他打破了。”  不说丫头使女乱乱纷纷,且说李荣春要等花子能放出施小姐,谁知等到半日不见出来,叫了几声又无人答应。李荣春一时心头火发,大叫一声道:“花子能,尔这狗奴才,既然不放施小姐出来,我就要打进去了。”说声未完,将一只楠木的八仙桌两手一摇,扯断两支桌脚拿在手中,将厅上所有椅桌、桌上所排玩器等件尽行打得粉碎,就是壁上挂起名人山水字画也一尽撇破。正值打得高兴,忽见曹天雄走出厅来,喝退众丫头道:“尔们在此看甚么?还不进去。”这些丫头并家人被教师一喝便退去。曹天雄迟迟上前叫道:“李大爷何必如此发怒,可已罢了。”李荣春正打得兴起,暮见里面走出一座小宝塔来。  尔说是甚么小宝塔?原来是曹天雄,因他生得上尖下大,犹如宝塔一般,故有是号。那李荣春因打得发兴、一时心粗,也不问他是谁,举起两支桌脚乱打。曹天雄眼快,一见翻身就闪,便大喝道:李荣春休得无礼,我曹天雄在此。“李荣春问道:”尔是曹教师么?别人怕尔,我李荣春是不怕尔,我若挪此桌脚打胜于尔亦算不得好汉,我与尔手对手拳对拳来斗输赢方算好汉。“说完将棹脚丢在一边。曹天雄本是要来解劝的,今见李荣春要打他,他一时大怒,亦要与他见个高低,遂各人立一门户,尔一拳我一拳,尔一脚我一脚,两人在大厅上厮打约有三五十合未分胜败。  那李荣春起先打了花子能,又打了这些家人,又将厅上物件畅打一回,此时又与曹天雄对敌,这一回虽然力微尚不怕他,还敌得过。谁知厅上被他打坏的桌椅七横八直满地俱是,那李荣春的脚被这些椅桌脚缠绊,一时移动不得,被曹天雄两手按住,飞起一脚把李荣春踢倒在地,随用脚踏住背心。花子能在屏风后看见曹天雄打倒了李荣春,遂大声叫道:“众家人,尔们快快将这个小狗奴才捆缚起来。”这些家人慌忙挪索向前围住,将李荣春紧紧捆缚了。曹天雄呵呵大笑道:“李荣春,尔如今才晓我的利害么?”此时李荣春若肯认输了曹天雄,叫声:“曹教师,方才是我不是,今已知罪矣,放我回去感恩不尽,自当厚报。”曹天雄也就放了他回去。  谁知李荣春是梗性的人,死也不肯服输,而且又非是真输的,不过被椅桌脚绊住跌此一倒,故被他拿住,如何肯服?反大喝道:“曹天雄我的儿,尔李大爷非是真输了尔,不过被椅脚害了,被尔侥幸成功,谁肯服尔这狗瘟的门客?尔的本事想来亦有限的,非可夸言,若花家势败,我李大爷要尔来我书房倒尿瓳还不中我意。”曹天雄听了一发大怒,骂道:“尔这无知的狗匹夫,而今被我拿住还敢无礼么?”那李荣春又转看花子能,遂大骂道:,‘花子能尔这狗奴才,敢拿尔李大爷么?教尔死无葬身之地,尔的子女将来为盗为娼。“骂不绝口。花子能被他一骂气得乱跳,叫家人:”尔们快将这贼囚吊在梧桐树上,等到三更时候架起松柴将他活活烧死。  “这些家人答应一声道:”晓得。“遂蜂拥上前,将李荣春拖拖扯扯拿到花园内吊在梧桐树上。花子能又吩咐花瑞、花兴、花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