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恨也罢了,还是姑嫂平辈。  尔这贱人也来打我么?“红花道:”我焉敢打少奶奶?并无此事。“秦氏道:”尔还说无此情?“拿起门闩就打,也不管他是头是面一味的乱打,打得红花疼痛难当,滚来滚去,口口声声只叫小姐来救。秦氏道:”尔就喊破喉咙也无人来救尔,尔前日能救李荣春,今日因何无人来救尔?我且问尔,李荣春与尔有甚瓜葛,尔却放他?好好直说便罢,如若不然,性命在顷刻了。“红花道:”我实无此事,叫我说什么?要打便打,不必多言。“并无半句求饶。秦氏道:”我打死尔不怕尔那赛金来与我讨命。“举起门闩又打,不一回将门闩打断做了两节。  秦氏打得手酸,叫:“秋菊,取茶来与我吃,一面再取门闩来与我代打。”那春梅、秋菊见了不忍道:“红花姐,不如招了罢。”红花只是不招。秦氏道:“与我实实打。”秋菊那高高举起,轻轻打下,秦氏见了道:“尔这贱人会做好人,与我跪了。”叫双桂代打。双桂却比秦氏打的更重,红花死了几次复再还魂,只是不招,叫苦连天。秦氏道:“尔这贱人如此强么?我岂没法尔么?”叫“头丫们将他衣服剥了,只留一条裤,其余剥得干干净净,道:”与我吊起来。“拿了绣剪道:”尔这贱人还是招不招?“红花道:”尔何不一刀杀的我性命,何苦如此害人?尔要我性命是有的,要我招是万万不能。“秦氏道:”尔这贱人,还敢如此吃硬来伤我么?“举起绣剪就剪,剪得红花满身是血,心如油煎,痛不可当,只是哭叫小姐来救不题。  且说这些丫头使女道:“红花被秋菊骗去,少奶奶关了门打,看来要打死样子。我们只说是李大娘果然来与少奶奶相打,随了去看,那知是要骗红花去拷问李荣春之事。如今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有谁去救他?”这些丫头正说时被花云听见,吃了一惊道:“秦氏啊,尔这娼根,打别人不管我事,打红花却使不得,尔打了他,我心上却痛起来。我如今去报与小姐晓得,叫他来救便了。”遂走到小姐楼下大声叫道:“小姐,不好了,快些去救红花!”那花赛金正在想道:“红花去取午饭为何此时尚不取来?这贱人有些作怪了。”正在想时,忽听见花云在楼下喊叫,花赛金道:“何事如此叫喊?”花云将前事说了一遍,花赛金道:“尔先去,我就来。”随即将门关好,急急下楼而去。  且说秀琴丫头取了午饭上万香楼与施碧霞吃,一路口里说七道八说上楼来,赛貂蝉道:“秀琴,尔说什么?”秀琴将红花被打之事说了一遍,被施碧霞听见了想道:“事皆为我而起,李大爷被烧,红花被打皆是为我,我岂可不去救他?叫声:”秀琴,尔带我到沉香阁去。“秀琴道:”这个我不敢。“施碧霞道:”料尔也不敢去。“赛貂蝉见施碧霞要去,一时大惊道:”无尔的事,尔不要去。“一边说一边用手将施碧霞衣服牵住不放,施碧霞道:”放手。“将手一推推倒赛貂蝉,竟自下楼来要到沉香阁,却认不得路。正在呆望,却好那边来了一人,不知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花府中姑嫂大闹 绣楼上闺女盟交
话说施碧霞要到沉香阁去救红花,因认不得路,正在东张西望,却好有一女子走来,那女子就是花赛金,施碧霞未曾会过,所以不认得。施碧霞道:“来的姊姊何人?”花赛金道:“奴家花赛金,姊姊莫非施碧霞姊姊么?”施碧霞道:“正是,失敬了。奴家到府以来尚未拜会过,此处又不便行礼,明日亲身到闺香阁叩见小姐。”花赛金道:“岂敢,不知姊姊要到那里去?”施碧霞道:“要到沉香阁。不知小姐也要到那里去?”  花赛金道:“也要到沉香阁去。”碧霞道:“如此同去。”  二人来到沉香阁,只见门是闭的,只听得秦氏道:“尔招也不招?”那红花哀哀的哭道:“并无此事,叫我招甚么来?  尔既要害死我,何不将我一刀砍了岂不干净?“又道:”小姐,“丫头在此受苦,小姐尔那里晓得前来救我?恐今生今世再不能见小姐的面了。”秦氏道:“尔在此叫,就叫到死也无用的。”那花赛金在外面听了心中大怒,将门乱打道:“秦氏休得无礼,不要眼中太无人。”那施碧霞见门打不开,上前叫道:“小姐闪开些,待奴家来。”只一脚将门踢开。花赛金一见红花满身是血,两泪汪汪,乃叫道:“红花,尔好苦埃”红花道:“小姐快快开恩救丫头一命。”施碧霞上前将红花放下。那秦氏将施碧霞一把扯住道:“尔这娼根敢放他么?无我的令,虽少爷亦不敢擅放,尔这贱人好大的胆,就放了么?”施碧霞道:“秦氏休得无礼。”一把将头发抓住,一脚将秦氏绊倒在地,将身骑住,抡拳就打,不管上下一味乱打,只伤命之处不打,其余遍身打完了道:“我将尔这不贤之妇活活打死。”那花赛金心中恨他不过,也上前乱打道:“尔这不良之妇,为何只管来寻我生事?红花待尔也不错,为何将他打得如此光景?尔是铁打心肠,将他剪的一身血淋淋,我也将尔来剪,看尔疼也不疼。”骂一声打一下。施碧霞道:“我也打尔不得许多。”叫道:“小姐,尔打了我再来打。”那秦氏疼不可言,叫道:“我与尔是姑嫂,尔打不得。”花赛金道:“到今日尚有甚姑嫂之情?”秦氏道:“尔们这些丫头,还不去请少爷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