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好生接着孙贤弟。”便将绳子慢慢的放下了孙佩去,周龙在底下接着了,马俊跳下城来,过了城,回走到树林之内,取了行李,孙佩又问了周龙姓名,三人连夜奔走。次日到了个镇市上,替孙佩洗了个澡,便换了衣服,奔山东大路,就往铁球山去了。
  再说罗先生见马俊同着孙佩去了一会,方才故意喊道:“不好了,马俊把孙佩带去了,你们快快走来。”惊了隔监的人犯,一齐喊道。那些巡更的人听得喊叫,各执兵器奔到狱神堂前,看见那些狱卒巡役俱睡在地下,便一脚踢醒了,一齐来到罗先生监内看时,果然不见了孙佩,惊得面如土色,忙忙去禀了狱官,狱官忙进府衙禀了雷太爷。此时正交三更,雷太爷审事才完,方才退堂,听得家丁传说狱内马俊劫了孙佩去了,吓得雷太爷魂不附体,即忙坐了大堂,问了狱官几句,即传了捕役兵丁人等赶出城来,四方五路追寻。赶到天明,影形全无,只得领了众役兵丁,进城回覆知府。雷太爷坐了大堂,提出罗辉庵当堂跪下,太爷怒道:“那马俊来劫孙佩时,如何不叫禁卒,等他劫去你才假喊假叫?你还说不是马俊的朋友,今日看起来你必知他们起脚窝家,你且说来,本府还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不招,必用大刑审问。”罗辉庵哭诉道:“青天太老爷,这马俊出入,太爷从前都是晓得。昨夜三更,马俊一从屋上跳下来,小的看见正要喊叫,他手内有刀,便来杀小的,小的怕杀,就不敢叫喊。他说:我当初弄你到监里来,原为要医孙佩,如今孙佩病好了,他说连我一同劫去,不料被太爷那番惊吓,险遭不测,今日特来救你二人出狱,并不曾说到那里去。小的抵死不肯同他去。我说小的有家业,妻儿老小现在半城居住,还随你去,要连累我家眷。况且我受他陷害冤屈,我宁可死在牢内,也不同他去。马俊又说:你不去也罢了,恐我上屋时作声喊叫,惊动人来,岂不又是一场空?他就举起刀来,说不如杀了你罢,免其后患。亏得孙佩苦苦劝他,方才饶我性命。他又在腰间取出不知甚么药,抹在小的口内,口内一时咽喉舌头俱麻,不省人事,他就把孙佩背了去了,只等药性过时,小的方知孙佩同他去了,小的方能喊叫。实情与小的无干,求太爷高台明镜,笔下超生。”这雷太爷是个清正官员,见他说得情实,知道马俊的本事,并不加刑,仍然将罗先生收在监内,只把禁卒打了几板,申详上司。那雷太爷所属的各县人民都知道马俊的名儿,各处访拿,但不知可拿捉得住,再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凤栖霞误入烟花
  话说马俊、周龙、孙佩三人离了开封府,往铁球山而来。非止一日,到了山寨,见了郝鸾等人,又见了那凤员外,他翁婿抱头大哭,各诉离情之苦,又见过岳父母。正在叙话之时,又见喽罗报道:“周爷劫了法场,上山来了。”郝鸾众人迎下山来,大路相聚,同上聚厅来。凤林与凤竹骨肉相逢,各诉离别苦情,鲍刚、马俊各说劫狱劫法场的事情,众人又问了一遍,又问曹双的姓名,大家无不称赞。今日只少个凤小姐,不知下落,再慢慢的打听。当日大排筵宴庆贺,从此后,每日操兵,不讲。
  且说凤栖霞自被莫上天明骗拐奔扬州,不料途中凤小姐不服水土,身染重病,幸得医治好了,耽迟了数十日才到扬州。那莫上天父子商量卖他到乐春院里去,银子才得多呢。便去请了一个妈儿来看。这个妈儿是有名的乐春院官妈,一见了小姐的容貌,喜得老虔婆心痒难抓,便问道:“这位姑娘多少年纪?”莫上天道:“本色十八岁了。”凤小姐见这个妇人举止大失正派,心上忧疑,不与他说话。那婆子同莫上天回到了院内,正好遇见本城内两个蔑片,一个叫脱张三,一个叫李四骗,历年在院内作个牵头。见了莫上天是北方人,口气不相同,嫖客便问道:“此位是谁?”妈儿道:“不瞒二位相公说,他是开封府来的,带了一位姑娘前来投我,故此来讲说,正好二位相公在此,作个中人。”张三、李四听了此言,满心欢喜,要落个媒钱,便说道:“好事好事,恭喜恭喜恭喜,妈妈得了一个新人,必要大发财了。可知姑娘人品好么?”妈儿道:“老身有句话要说,二位相公且商量商量,得罪莫相公少坐一坐。”张三、李四、妈儿且到后边天井内说道:“姑娘人品好,老身已看见过了,真有西施王嫱之容。烦二位相公于中撮合,成事之后,老身愿重重谢相公白银三十两。”李四道:“那位姑娘叫做什么名字?”妈儿道:“还不曾问他。”李四道:“你如今愿出多少银子买呢?”老妈道:“难得这个姓莫的愿卖与我,我如今情愿出五百两银子,若还不肯,量意儿些微再添几两罢了。”李四听了此言,便与张三丢眼色说道:“妈妈你同莫大爷在厅上坐坐,待我二人议个话儿,好与莫大爷说话。”妈儿不知就里,他就同莫上天在厅上去了。张三、李四到了无人之处,说道:“我们作了半世蔑片,却也不曾赚得个大钱,今日这件事儿口气千金可出,莫兄又是要卖的,我们对莫兄说:我们只允他三百银子,万不得已,允他四百银子足矣,且看莫的意思何如。如若肯了,多下银子我们二人均分。那姓莫的若依了,我们到要叫他多要些,不怕妈儿不出。”张三道:“我也是这个主意。”二人来到厅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