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鉴』,与唐本合。」

      「情变之数」指诗中思想情感变化的规律。本书《神思》篇:「神用象通,情变所孕。」《通变》篇:「凭情以会通,负气以适变。」《时序》篇:「时运交替,质文代变,古今情理,如可言乎。」

      以上为第二段,论诗体源流及历代大家。最后四句总结上文。以下分述各种诗体。

若夫四言正体,则雅润为本〔一〕;五言流调,则清丽居宗〔二〕;华实异用,惟才所安〔三〕。故平子得其雅〔四〕,叔夜含其润〔五〕,茂先凝其清〔六〕,景阳振其丽〔七〕。兼善则子建仲宣〔八〕,偏美则太冲公干〔九〕。

〔一〕 挚虞《文章流别论》:「夫诗虽以情志为本,而以成声为节。然则雅音之韵,四言为正。其余虽备曲折之体,而非音之正也。」本书《章句》篇:「至于诗颂大体,以四言为正。」

〔二〕 「流调」谓流行曲调。

      《典论论文》:「诗赋欲丽。」《文赋》:「诗缘情而绮靡。」《文章流别论》:「古诗率以四言为体,而时有一句二句杂在四言之间。后世演之,遂以为篇。……五言者,……于俳谐倡乐多用之。」《诗品序》:「夫四言,文约意广,取效风骚,便可多得。每苦文繁而意少,故世罕习焉。五言居文词之要,是众作之有滋味者也;故云会于流俗。」魏晋以后,五言逐渐繁盛起来,到了齐梁,已经成为最流行的诗体。然而诗体虽定,评论家还有的眷恋旧体,不忍放弃。经隋至唐开元天宝间,李白还有「兴寄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本事诗》引)的说法。因为《风》《雅》之音,四言居多,所以古人多把它视为正体。至于诗文随着时序演进,句读也由短而加长,这是势所必然,无可避免的。因此后人写景抒情,多用五言。刘勰此处虽然四言五言并重,但「正体」「流调」之别,还是一种正统看法,不免为时代所局限的。

〔三〕 「华」,华丽,指上文的「清丽」;「实」,朴实,指上文的「雅润」。两句意谓:雅润的四言诗和清丽的五言诗功用不同,擅长何种体裁要看作者的才情。

〔四〕 本篇:「至于张衡《怨篇》,清典可味。仙诗缓歌,雅有新声。」《才略》篇:「张衡通赡,蔡邕精雅,文史彬彬,隔世相望。」

〔五〕 赵氏《校记》谓唐写本「含作合。按《御览》五八六引亦作合,与唐本同」。沈德潜《古诗源》:「叔夜四言诗多俊语,不摹仿《三百篇》,允为晋人先声。」王闿运曰:「嵇康四言则诚妙矣,然是从五言出,盖五言之靡者也。」(《文选学》二六○页引)

〔六〕 赵氏《校记》谓唐写本「『凝』作『拟』。按《御览》五八六引亦作『拟』,与唐本正合」。《校注》:「按『含』、『凝』、『振』三字并是。《文镜秘府论论文意》:『古人云:「……叔夜含其润,茂先凝其清,景阳振其丽。」』当即引此文。是空海所见,与今本正同。」《才略》篇:「张华短章,奕奕清畅。」

〔七〕 《左传》文公十六年杜注:「振,发也。」《才略》篇:「
孟阳、景阳,才绮而相埒。」《诗品上》评张协诗云:「文体华净,少病累,又巧构形似之言。……词采葱蒨,音韵铿锵。使人味之,亹亹不倦。」《诗源辨体》卷五:「景阳五言杂诗,华采俊逸,实有可观。如『房栊无形迹,庭草萋以绿;青苔依空墙,蜘蛛网四屋』;『
浮阳映翠林,回飙扇绿竹;飞雨洒朝兰,轻露栖丛菊』;『借问此何时,蝴蝶飞南园,流波恋旧浦,行云思故山』等句,皆华彩俊逸者也。」

      刘熙载提出不同意见说:「张景阳诗开鲍明远。明远遒警绝人,然练不伤气,必推景阳独步,《苦雨》诸诗,尤为高作,故锺嵘《诗品》独称之。《文心雕龙明诗》云:『景阳振其丽。』丽何足以尽景阳哉!」(《艺概诗概》)

〔八〕 颜延之《庭诰论诗》:「至于五言流靡,则刘桢、张华;四言侧密,则张衡、王粲;若夫陈思王可谓兼之矣。」《宋书谢灵运传论》:「子建、仲宣以气质为体,并标能擅美,独映当时。」《
诗品上》评曹植诗:「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南齐书文学传论》:「若陈思《代马》群章,王粲《飞鸾》诸制,四言之美,前超后绝。」《才略》篇:「
仲宣溢才,捷而能密,文多兼善,辞少瑕累,摘其诗赋,则七子之冠冕乎?」但《诗品序》云:「陈思为建安之杰,公干、仲宣为辅。」又《诗品上》:「王粲……文秀而质羸,在曹刘间别构一体。方陈思不足,比魏文有余。」评价与此稍异。

〔九〕 曹丕《与吴质书》:「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其五言诗之善者,妙绝时人。」《诗品上》评刘桢云:「仗气爱奇,动多振绝,真骨凌霜,高风跨俗。但气过其文,雕润恨少。但自陈思已下,桢称独步。」

      《文镜秘府论论文意》:「古人云:具体唯子建仲宣,偏善则太冲公干。平子得其雅,叔夜含其润,